青栀的话出口,夏月朗站起身抬脚就要朝着她身上踢过去:“贱婢,你胆敢污蔑本太子,你有几个脑袋?”
夏星微见状,一个飞脚踢在了他伸出的脚踝之上,夏月朗身形不稳,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父皇面前,你还敢放肆?”夏星微皱眉,先发制人。
皇贵妃上前慌忙去查看太子伤势:“你大胆,陛下面前放肆的人是你吧?当着你父皇面就敢如此嚣张,他可是太子。”
夏渊的身子慢慢前倾,古井无波的眼睛带着审视:“皇贵妃,这就是你所谓的待长公主如亲生?”
皇贵妃闻言,连忙收敛了脸上戾气:“陛下明鉴,月朗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他几次三番被长公主如此殴打,只要是个做母亲的,都不会无动于衷,陛下,臣妾爱子之心,天性使然,况且今日之日,难道仅凭这宫女几句话便可定论?这丫头我是知道的,在凤仪宫之时便不安分,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臣妾自私,也是怕她会勾引陛下才将她打发到了钟粹宫,陛下,请您明察,太子敦厚,受不得别人挑拨,也经不起有心人诱惑,他才十六岁,如何是那般卑劣之人?”
青栀狠狠叩首,刚泛红的额头瞬间磕出血来:“陛下,皇贵妃娘娘,奴婢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越矩之事,奴婢家寒,只希望二十五岁年纪一到,平平安安被放出宫去,并未有任何攀龙附凤的心思,求陛下为奴婢做主。”
夏星微跟着说:“父皇,青栀跟着我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她人激灵,对我也算上心,也并未与太子有任何牵扯,更何况我亲眼所见,他掐着青栀的脖子,衣衫不整,难道是青栀自己愿意?”
皇贵妃皱眉:“星微,今日是你及笄,小小年纪,不要如此污言秽语。”
夏星微冷笑:“我只是将事实说出就是污言秽语,不知太子做的又叫什么?”
夏渊拍了一下桌案,低声吩咐:“青栀在宫中遇刺,为护主受伤,着令太医好生看顾,赏黄金百两,月俸翻倍,星微,你且带她下去吧。”
夏星微瞪大了双眼,这就是夏渊的处置方法吗?
她脸上不忿,语气尖厉:“她要的不是银两,是公道,父皇,您若不信可以叫来太子的随行太监和侍卫审问。”
夏渊的语气加重了一分,看着夏星微没有半分情感:“朕说了,带她下去,先去疗伤,赏赐随后便到。”
夏星微不解:“凭什么?那些赏赐就可以买了她的清白,买了她的命吗?”
夏渊眉心已经皱到了一起:“来人,将公主送回钟粹宫。”
顾长卿应是,走上前拉住了夏星微的胳膊,微微用力,将她定在原地。
夏星微瞪了顾长卿一眼:“父皇!”
夏渊的目光却看向低头跪着的青栀:“青栀,你可还有话说?”
青栀的头依旧深深地叩在地上,整个身子匍匐着,沉默了片刻,带着颤抖的声音低低回应:“奴婢——谢陛下赏赐。”
夏星微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青栀,虽然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可依旧能看出她的狼狈不堪,脸上的红肿未消,额头又添了鲜红的血迹,即便是这般,她竟然就那样几乎没有犹豫,就放下了要求的公允,接下了所谓的赏赐。
有太监进来去扶跪在地上的青栀,顾长卿也是用力将夏星微拉到御书房外,脚步匆匆,生怕他慢了一步,夏星微又重新冲进去理论。
到了无人之处,夏星微才狠狠甩来了顾长卿的手:“你拉我干嘛?”
顾长卿语气重多是忧心:“你还看不出来吗?陛下根本就不希望将事情闹大,你一味的要陛下处置,只会惹来他的不满,陛下已经很给你面子,你在宫中现在地位不稳,何必要再丢了陛下的心?”
夏星微皱眉:“顾长卿,没想到你也如此?你没看见青栀的样子吗?你没看见那夏月朗是如何的狡辩?铁证面前,硬是红口白牙歪曲事实,父皇他竟然真这般眼瞎心盲……”
顾长卿一把将夏星微的嘴巴捂上,压低了声音:“你疯了?你小声点?”
夏星微冷笑,狠狠推开顾长卿的手:“你怕什么?是怕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连累你不成?”
顾长卿叹口气,耐心的帮她分析:“陛下叫来青栀将事情定论,就是要堵住悠悠众口,青栀收了赏赐,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你非要让陛下彻查,你是傻的吗?查出来能怎么样?青栀毁了名声,太子也并不会因为一个宫女有太大惩罚,陛下和皇贵妃没有追究你在皇宫伤人之事,已经是割腕的恩典了。”
顾长卿皱着眉,继续谨慎跟她说着:“一个是宫女,一个是太子,太子犯错,只有陛下可以惩治,但是你要记得,太子也代表了皇家颜面,他可以惩戒太子,但绝不是在御书房,也绝不是众目睽睽,你能不能懂点转圜?”
夏星微的眼神清冷:“我不知如何转圜,我只知我若再晚看到一时,或者我没有听到声响,可能青栀她现在就是一具冰冷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