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是被司徒长风背回的房间。
夏星微没有跟过去,被孙嬷嬷拉回禅房硬性请了太医过来,人也被强制躺在了床上。
太医认真诊治了一番过后,得出结论:“公主并无大碍。”
王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确定吗?刚才她可是摔了,会不会再次震了内脏?会不会内伤查不出?公主你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之处?”
夏星微坐起了身:“我就说我真的没事,孙嬷嬷我发现你现在对我是过于小心了,放心,我皮实着呢。”
孙嬷嬷无法,只能送走了太医之后,端了药来再告诫她:“不是我过于小心,是你根本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夏星微反驳:“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看顾长卿摔了吧?他伤才好一点,再给摔坏了。”
孙嬷嬷无奈:“所以你不是伤刚好一点吗?你就不怕给你自己摔坏了?”
夏星微摸了摸鼻子,已经无从反驳。
青栀进来禀报:“公主,陛下身边的夏公公来了。”
夏星微抬手示意:“让他进来。”
夏公公是自小跟在夏渊身边的太监,也算是他身边呆得最久的一个,见到夏星微,他恭敬跪下行礼:“奴才给公主请安。”
夏星微连忙说:“夏公公不必多礼,今日前来,可有要紧之事?”
夏公公笑着:“并无甚要紧之事,陛下不放心公主的身体,必得让老奴看了心里才能安心,公主可大安了?”
夏星微活动了一下:“好得差不多了。”
夏公公笑着:“那公主何时能回宫?并非陛下催促,陛下也是让奴才看公主伤势如何了,想着多日不见公主,定是想念得紧。”
“明日吧,今日天色已晚,车马不及预备,明日我便能返程。”
夏公公脸上带着喜色:“那可太好了,陛下知晓定然十分开心,那老奴就如实跟陛下禀报。”
送走了夏公公,孙嬷嬷还有些不太放心:“不是说要多将养几日,怎的突然说明日便要回去?”
夏星微淡笑:“父皇都派了心腹前来问询情况,定然对我的身体也十分了解,我拖延着没有回去,他想必也是知情。”
孙嬷嬷不再多说:“那你好好休息,明日早起一些,咱们不必抢时间,走得慢一些也无妨。”
青栀犹豫着问道:“既然明日一早就要起程,公主是否要跟顾侍卫知会一声?”
孙嬷嬷站起身:“倒也不必,公主回宫自然要侍卫做好安排,长风少爷就在门外,我这就过去跟他说一下,好让他们提前明日一早备好车马,长风少爷既然知晓,顾少爷自然也知晓。”
青栀笑着低头应是,没有再多说一句。
孙嬷嬷和青栀一人一边走在夏星微两侧,走了山路,又下了数百台阶,才终于看到了停在山下的马车。
司徒长风在前面牵着马,看见夏星微过来拿了马镫垫在下面,待夏星微走近的时候才小声问了一句:“走那么远路没事吧?”
夏星微笑着回答:“走这点路而已,能有何事?你怎么不在山上照顾顾长卿?”
司徒长风一边伸手想扶夏星微上马,一边说着:“我要亲自安排你回宫事宜,他那边有人照料,你慢着点。”
夏星微看着司徒长风笑了一下,以前见面总忍不住要吵嘴的人,现在看起来倒是稳重了不少。
孙嬷嬷将缝制的垫子放在马车座位之上,才扶着夏星微坐了过去,又顺手在她后背塞上一个,坐到旁边护着:“光马车就要走一个时辰,你若是累了就靠着我睡会。”
夏星微掀开小窗帘子:“走吧。”转头又看向孙嬷嬷,“不过走了点路,这几天天天睡,我可睡不着了。”
青栀凑近了一些:“既然公主不累,那便看看车外风景,虽不及宫内御花园,倒也郁郁葱葱的,还挺好看。”
孙嬷嬷状似无意询问:“青栀,你今年多大了?”
青栀大方笑着:“奴婢今年十七。”
“你在宫中几年了?”
青栀想了一下:“六年了,当时选宫女,奴婢家中清贫,在家行二,上有大哥需要读书,下面还有年幼弟妹要养活,爹爹便将奴婢送进了宫。”
夏星微来了兴致:“十一岁啊?那么小就送了进来?”
青栀微笑着:“奴婢那时候年龄还不是最小的,还有九岁十岁就送来的,好在奴婢运气好,进宫之后在花房当差了两年,后来给皇贵妃送花之时,帮着皇贵妃养活了一株花,便被皇贵妃留在了凤仪宫伺候,后来便到了公主身边。”
夏星微笑着寻常聊天一般问道:“你会恨你父母吗?如果你没进宫,说不定这个年龄已经成婚寻了一个爱你的夫婿。”
青栀摇头:“若非生活所累,父母也不会将人送入宫中,送奴婢进来,至少有了活路,父母也得了一笔银子,能有钱供哥哥弟弟读书,也能养活两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