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瞒天过海,这件事情跟自己扯不上关系之后,她便高枕无忧了,可没有想到,即便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也抵不过太子存心为难。
顾景珩抚了抚云纹袖,站起身,看向楚云霓,凉薄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楚云霓,还不领旨谢恩?”
不过,好在南鸢死了,自己入东宫最大的绊脚石没了。
她原本是很喜欢太子的,但是经过今日一事,她是知道她这辈子是得不到太子的心了,没有关系,她得到人也是好的。
更何况,她嫁进太子府,为的可不单单是情爱,更多的是权势地位,她要做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谁也比不上!
“民女,领旨谢恩。”楚云霓的话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必须接下来,打落牙齿肚里咽。
“妹妹,你不能……”
楚衍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景珩打断了:“急什么,忘不了你。”
什么?
还有什么?
楚衍之愣了一下。
顾景珩悠悠的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竟敢替父皇决定禁军统领的去留,还割了禁军统领的手指,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一桩桩,一件件,都得清算。
楚衍之嘴唇都在发抖,他直觉太子不会放过他。
“要不,割了你的左手,算作补偿如何?”
“不……”
可还没等楚衍之的话说出口,顾景珩身后的亲卫便手起刀落,径直将楚衍之的左手砍了下来。
“啊——”
哀嚎声漫天。
楚衍之彻底晕了过去。
“哥……”楚云霓挣扎着想要朝楚衍之扑过去。
顾景珩动了动手指,便有人将楚云霓按了回去,扒着她的眼皮,强迫她继续观看凌迟等酷刑以及丫鬟的哀嚎咒骂。
听说后来,楚云霓日日梦魇,有人来找她锁门。
不过都是后话了。
南府。
南鸢浑身上下疼得像是散了架,她的额头布满细密汗珠,眼睛也是睁不开。
“姑娘?”
“姑娘,您醒了吗?”
南鸢的耳边响起了丫鬟们的声音,她费力地张了张嘴,想要发出点什么声音,却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
脊背上传来刺骨的疼痛。
“别动。”
南鸢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像被谁给按住了,疼痛让她的意识逐渐回笼。
“醒了就没事了。”
南鸢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群人围在自己身旁,满目忧心。
“哥?”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破碎的风箱一样。
南鸢转眸看去,只见南嘉慕正坐在床沿上,脸色苍白,眼底布满红血丝。
“小鸢儿……”南嘉慕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强忍着问道:“是不是很痛?”
南鸢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南嘉慕。
她,活下来了。
“哥,我……”南鸢的心里有好多的疑问,但还没来得及问,便被人打断了。
“先让她休息一下吧。”褚知栩带着南嘉慕往外走。
南嘉慕往回缩了缩自己的左手,他现在确实是不该留在这里了,以免南鸢看到了担心。
爹娘年纪也大了,这件事情他也就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
两人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顾景珩。
“怎么样了?”顾景珩的眉宇间尽是担忧。
褚知栩叹了口气,说道:“再晚上一时片刻,多打上几杖,人就没了。”
顾景珩的心沉了沉,他抿紧了唇角,视线落在房门紧闭的房间门上,心中隐隐作痛。
“不过有我在,养上三个月,便没事了。”褚知栩又紧接着说道。
他刚刚从白马寺回来,一进城听到的就是这消息,到底还让不让他歇歇啊?
听到这话,顾景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朝身后人使了个眼色。
亲卫将一截断指呈了上来。
“这是……”
南嘉慕皱了皱眉,这好像是他的断指。
“给他接上。”顾景珩让人将断指交给褚知栩,又对南嘉慕说道:“不要让南鸢担心。”
褚知栩点点头,带着南嘉慕往另一处房子走。
“多谢太子殿下。”
“把衣服解开。”褚知栩说道。
“为什么解衣服?”
“穴道,止血。”
南嘉慕不疑有他,解开衣服。
褚知栩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南嘉慕的心口,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伤疤,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