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然的一阵鼓舞之后,工匠重新拾起尚未工匠的心,雕刻的如何,是自己的事,用不着在意外行胡扯,这本就是匠人该具有的意志。
太过注意台下的变化,反而会无暇顾及台上自己的表现,正如萍姥姥先前所说,若是好东西,对别人定会有吸引力。
只要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瓶,自然不必惧怕摔落的考验,何况如今有了墨然的承诺,定然是不会出事了。
他们,自当重拾逝去的心,自当以真实的想法,动手雕刻,不惧风雨摧残,不惧一切诋毁,绽放属于他们自己的光辉。
“不过,还是想给仙君刻个脸上去啊,墨老板就说说看吧,仙君到底长什么样子啊?”一名工匠好奇道。
墨然沉默少顷,面不改色地缓缓说道:“仙君之相貌,神华不显,仙气内敛,平凡若世间众生,故此富有众生之相,随意刻一个面容就可以了。”
那名工匠挠了挠脑袋,不禁道:“这么刻,仙君应该不会怪罪吧?”
“仙君心胸宽广,应当不会以这些小事怪罪下来,何况刻明霄灯也是多年传统,仙君知你等苦心,估计会很欣慰的!”墨然侃侃而谈,仿佛口中仙君,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自己一般。
“那就好。”几名技艺高深的工匠齐声应道,他们是方才雕刻岩王帝君石雕那一批人,唯有出神入化的手艺,他们才敢雕琢帝君与仙君二位的明霄灯。
几人刻刀放在外形基本完成的石雕上,神色肃穆如面对一尊魔神,另一手的锤子眼神盯紧,轰然间落下。
咔咔几声,石层一点点碎裂,掉落而下,几个工匠额间泌汗,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其他所有工匠也在注视着这一幕,目光灼灼。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在天边云海舒卷一番过后,那几个雕刻的工匠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敢伸手去擦汗,大笑着看向自己雕刻而成的荡魔除障真君明霄灯。
“哈哈哈,雕好了,大功告成!”
“嗯,众生之相,确实没错。”说话之人,看向一袭黑衣,笑意不减反增。
墨然看着与自己颇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眉眼,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心中幽幽一叹,兜兜转转的,还是和我差不多,因缘际会,当真难以逆转么?
年轻的工匠看了看明霄灯,又望向一袭黑衣,疑惑自语道:“怎么看着,和墨老板有点像呢?”
年老的工匠笑道:“都说了,众生相嘛,墨老板不也是芸芸众生之一吗,又是提供建议的人,像一点,也没什么!”
墨然微微苦笑,又有些哭笑不得,摇头中看见一颗十分巨大的明霄灯,这一颗明霄灯尚未雕琢,需要五六人展臂才可勉强抱住,比起其他的明霄灯,确实要大上许多。
都说年老成精,越活越通透,年老的工匠顺着一袭黑衣的视线看去,知其有惑,解释道:“这是准备为若陀龙王准备的石,但因为没有一丝一毫的描述记载,所以还没有动工。”
墨然点头,悠悠说道:“若陀龙王是帝君的好友,两位形同知己,几乎无言不聊,龙王在世期间,与帝君一同征战,凡是两位出征之地,皆无往不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其功绩贡献非凡,比之仙君或许更甚,如此存在,绝不可辜负,我碰巧知道一些龙王的样貌,眼下迫于时间,便请诸位一起动工吧。”
数十位工匠,几乎在同一时间点头,他们神色庄重,似被墨然言语感染,在缅怀那位记载中已然逝去的龙王,庄重而严肃。
墨然看着那颗明霄灯,不疾不徐地说道:“龙王身形如岳,每片龙麟都有人身大小,金芒闪烁耀眼,左眼如月,右眼若日……”
随着墨然那细致入微的描述,工匠们仿若看见若陀龙王站在身前,仿佛能感受到那无上的威势,手中锤子一动,敲在刀柄,一刀一刀,落在石上。
片片石层脱落,一头震古烁今的地龙缓缓呈现在人们眼前,威势俨然,统御地底,即便魔神也要敬让三分的龙王,出世了。
墨然看着成型的龙王明霄灯,淡然一笑,转身离开码头的雕刻场,他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了。
一众工匠看着成型的若陀龙王明霄灯,齐齐回头想去感谢一番一袭黑衣,可惜只看到了一处空地,那一袭黑衣早已离开,不知所踪。
…………
玉京台总务司外,墨然举报完那些不学无术的学者和不可理喻的迷惑人群,站立在这里。
他抬头望着那**日,时间将近中午,但还留有空余的时间,大概也就不到半个小时,该去绝云间了。
一袭黑衣看四下无人,身子一晃,消失不见不久便到了一片群峰之中,云雾缭绕,林海丛起。
“救命啊!好心的仙人快来救人啊!不然他就要淹死啦!”刚一到达,墨然便听见派蒙的呼喊。
视野之内,甘雨,派蒙,荧并肩站在湖边,可怜的空在水中扑通,手脚胡乱地摆动,努力地想把脑袋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