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道理让他头脑发热,要出宫和区区方仙道谈合作?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就说得通了。
孙行从皇宫出来,皇帝很可能已经掌控方仙道,想借他们左右道佛两派的矛盾,但又为什么要制造今天这出戏?
或者,身边有足够的人马,却还要放信叫人,根本是叫给别人看的!
他们想让别人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皇帝在道家宫观出事,殊像寺那个刁老和尚早得知皇帝不满佛教,现如今抓到道家切实的把柄,肯定会暗中推波助澜,牺牲道家,去分开皇权注视。
如果佛门真没稳住,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或者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只要有人假扮佛门出手,一切冲突都顺理成章。
打击佛教,扶持道家,相互制衡。
一个区区方仙道,以卑鄙面目出现这当中,事后不会有好下场,他们怎么会愿意与皇家合作?难道,难道连方仙道的人都是假的?
云暮来猛地回头,“之前太和宫是谁在跟?是谁摸到了方仙道的马脚?”
“是第十。”
“第十……”微妙的两个字在口中咀嚼过后,云暮来下令:“不用再跟方仙道,小葵出现在京都,让他去延州太和宫,以无我山的名义,试探山里那个老道士是否知道隐情。”
“等等,”他很快又反悔,“方仙道这边还是照旧追查,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让小葵潜行。”他望向皇宫的方向,心中有猜测并未昭露。
皇帝今日故意落陷险地,是否也在同时,试探他的忠心呢?
果然,第二天清早,长安已经传遍天子在太和宫遇刺的消息。
朝堂震怒,蓝田县令和长安长青县令昨夜已经连夜整顿人手,辖制以太和宫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地界,捉拿外来人。
公子葵因云暮来的传令,所以逃过一劫,而其他受太和宫邀约前来长安的江湖人却没有这份好运,几乎全部被擒拿入狱,甚至因为这番大动作,朝廷还捉住了几个在逃的大盗。
仅凭两县府衙不可能完成地这么迅速,是地里那些卸甲农兵,在收到官府指令后,他们放下农具,穿上盔甲,如洪水席卷长安,海捕遇到的所有陌生面孔。
天刚破晓,人全拿下!
“看到了吗,刘寄奴,这就是皇权。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关中地,绝对都在朱家的掌控下。克制住你自己,你的脑子缺点东西,玩不过他们。”
长安城这一夜之间的兵力调动,让刘寄奴陷入沉默。不身在其中不能体会,原来平日被书生街坊谩骂的府衙,竟然拥有如此庞大的能量,原来大乾朝堂之下的网络如此发达,原来农田里只会埋头傻笑的农民披上盔甲就是战士!
少见刘寄奴发愣,也许他遭到打击,云暮来不免失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掂掂手边的玉佩,像是在和刘寄奴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长在无忧无虑的地方。第一次见你,你在坊间被人叫卖,这世间最差的出身也不过如此。你却硬邦邦地站着,眼里不是悲哀和绝望,是不下于人。那不是贱民该有的眼睛。”
“我猜你是隐士子弟,可你不通文墨,却擅长奇淫技巧,还爱经商。脑子里装着各处大势勾心斗角,却总是天真。刘寄奴,我从没对你说过,你生得天真烂漫。”
刘寄奴抬起头,云暮来却根本没有看向他,只是笑,“你眼里的世界是不同的。”
刘寄奴盯了他很久,开口道:“你说的很可能是磷火。”
“嗯?哦……磷火?”
“幽蓝惨绿的光,温度不高,应该是磷火。它的燃点很低,白色粉末撒到衣裳上,摩擦就能自燃。几乎没有重量,行走时被风带动,会跟着人走,常常出现在尸体多的地方,所以很多人以为是鬼火。”
“天地间还有这样的火,”云暮来感兴趣,“能控制在手里吗?”
刘寄奴摇头,“天生地养的东西,谁都能拿到。怎么,您也想做个地狱使者,拿去糊弄人?”
“皇帝有问题。”云暮来撑着头,“我没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当年跟我通信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又做了什么?”刘寄奴只是问。
“他或许设了一个局,而我已经掉进去。岭南那边我已经去信,让他们全权听从刘祈雪指挥,我怀疑这支军队会驻留在岭南,云家卫随队听令即可。你手下的那个小六不要再停留,迅速离去,殊像寺的道戒我会处理。”
“你之前对廖忠昌可是提防得很。”
“要不是你们能力不济,没有拿到廖忠昌传京的书信,我至于去提防他?一个老将面对如此明显的兵力调动,却视而不见,我要是不生猜忌,那我就是傻的!不过也好,笨人也有笨人的好处,再加上太和宫一行我的反应,小皇帝应该不会再怀疑我……”
他话落之后越轻,刘寄奴没听明白,也懒得多问,“你之前要查毛龙的行踪,我和宋叔费劲力气也没有找到。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