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似笑非地对灵舞道:“他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说完话转头下车,一番利落,剩下灵舞对着合拢的车帘,手指慢慢划过红羽。
山下有无我宗的门内弟子接待来客,何必问留在大殿上。现在距离午时尚早,已经来了不少的门派代表,这些都需要主人家周旋,云暮来懒得迎来送往,他只能顶上。
而云暮来自己,东倒西歪地靠在一场矮榻上,通身是名士风流的做作姿态。
说来也怪,一个规规矩矩的人要是行差踏错,人人都会指责他,但要是浪子回头,大家却称赞是千金不换。由此可见,做坏人比做好人得利。
那些江湖散客没有同门需要他们去接,一个个陪着云暮来坐上席位,还有部分今天来到的小门派,也已经落座内殿。云暮来高坐在宽垫之上,绷得身子发硬,实在不舒服,视线在大殿里游走。
从他往下,左右是两排矮桌,再往后又是数排,此刻靠前的位置都空着,来人自觉按身份落座。有些意思。云暮来笑眯眯地打量,撑着下颚。
现在靠前点的是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姑子,好像叫霍道姑。她江湖名声不小,年岁却不算太大,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喜欢着紫衣,据说不是大乾人,瞧着是有几分异域风情。
或许是云暮来的目光太直接,霍道姑一扫拂尘,重重哼了一声。其余人早就发觉这无我宗的宗主不大着调,一直盯着人家女客看,现在见霍道姑着恼,纷纷端起茶水来掩饰自己的目光,心中却希望这霍道姑闹起来,好让他们一探这无我宗的底细。
厚脸皮的云暮来仿佛没有察觉到气氛变得冷凝,视线随霍道姑的动作,落到她搁置在臂弯的拂尘上。
但由旁人看来,这目光所落的位置却不大妥当。就在霍道姑即将忍不住要发脾气的前一刻,云暮来突然道:“霍师太从河西来?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光景?”
这话问得霍道姑一愣,只当他故意攀谈,就敷衍道:“许久没回去,云宗主如此在意,不如亲自走一趟!”
齐家堡的人来得早,他家现在有败落之势,此来也不知为何而来。见气氛不好,不禁笑道:“云宗主去过河西走廊一带?”
云暮来摇头,“不是河西走廊,还要再远,番邦之地。”
齐堡主原本只是随意一接,他早听闻无我宗全门隐世,宗主只在不久之前去过滇地和长安,现在怎么又扯出西域来?
云暮来撑着脑袋解释:“卷宗里面说,河西盛产棉布,乃是从番邦引进,在此之前我们都着麻,富贵些的人家着绸,百姓过冬尤其困难。”
接不住这跳跃的话题,齐堡主将茶杯搁到桌上,道:“早听闻无我宗以济世伫立,云宗主果然是菩萨心肠。”
怎么就菩萨心肠了?云暮来眼皮一跳,古怪地偷偷打量齐家堡堡主。这人虽然说不上健壮,但也能看出武人气态,说出的话却怎么如此……如此……
霍道姑阴阳怪气接道:“齐堡主真是好眼力。”
齐家堡虽有谄媚,但总是好意,云暮来替齐堡主接过话道:“称不上齐堡主所说,当年开派祖师仁心,我却自愧不如。守着宗主令,缩在这一亩三分里内躲懒,要不是滇地风起,我也不会插手,更不会有今日无我宗的开山。”
“云宗主所说的是展昊?”
无我宗之名是从滇地流出,那展昊与断魂岛的事,这些江湖人自然也已经全部打探清楚。云暮来猜测,逍遥散的事肯定也泄漏了。
好在药方被他们几个拿住,其他门派想同时挑衅无我宗和断魂岛,那必须得掂量掂量。更何况异军突起个容月楼,之前名声不显,但最近几只不安分的手伸过去,都被对方悄无声息地处置。也不是个善茬儿。
云暮来点头,“此人行事颇为歹毒。我有心怀疑他是魔教门人,却没有证据。但不管是与不是,终归是我宗大敌。”
“云宗主此言不妥。”
大门方向传来一句话,将他打断。封朝去缓步走进大殿,将手背在背后,殿内视线几乎全部聚到他身上,他看着云暮来,“云宗主为何疑心展昊是魔教中人?”
站在下方的人,视线却有种怪异的高高在上,云暮来目光与封朝去撞上,背后说人坏话,他不免讪讪。不过他还没说话,就有人接道:“猜测而已,此人为了些许钱财就坏人性命,与魔教贼人无异。”
封朝去嘲讽一哂,就听又一人道:“那展昊孤身在滇地发展,我曾探查他的来历,竟然完全没有线索。”
这里除了少数几位昨天进门的散人,知道封朝去乃是魔教长老外,其余人都不认得,毕竟封朝去少在江湖露面,他们还以为又是无我宗的客人,却不知为何,开口就将无我宗宗主反驳。
云暮来回答封朝去道:“我心里这样想,就这样说。倒是没有证据。”
封朝去已经懒得再辩,提着步子缓缓朝上走,一直走到靠近上首的第三个位置落座。
这位置让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