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敬地问好。
毛龙瞧她一眼,不作理会。严芳君也不计较,这毛龙老人性子古怪,世人皆知。
趁这空挡,云暮来早在心中策划好了要如何破缺引水,见刑慈走过来,就对他说道:“扩渠,不够宽,不够深!”
刑慈惊道:“再扩就来不及挖通到岸边了!”
听从云暮来的指示,原本挖开的沟渠就已经有十来丈,从悬崖处倒挖。因为此地的地势高于汾河,要想引水,就非得往底下深挖不可。
再加黏土硬实,十分耗人力,半个多时辰过去,才挖通不足三丈,他尚且等着后来的数百人一齐使力,才能见着挖通这沟渠的希望,现在云暮来却让他再将沟渠扩宽、加深!
不信任使得他的硬脾气逐渐显露出来,也顾不得这是上面派来的钦差队伍,又是刚刚得胜归京的云家军,直言道:“如果挖不通,这半天劲儿就白费了!”
“扩宽五丈,深八尺,能挖到哪里算哪里,后面的事情由我负责!”
云暮来自有一番成竹在胸,但抵不过邢慈担忧,就算现在作出承诺,可仍旧止不住刑慈的怀疑,“到时候水淹太原城,你就是负责又有什么用!”
云暮来还没解释,陶元文反倒跳脚道:“谁说挖不通?谁告诉你挖不通?我们今天就是拼死,也把这渠给你挖通了!”
将愤愤不平的云家兵士安抚,云暮来引手请刑慈到旁边说话,随后又招来毛龙。刘寄奴只见云暮来手一挥,毛龙就听话地颠上前,高大身躯下压,抻着脖子,听他们说悄悄话。画面十分搞笑。
未免产生误会,云暮来直言道:“我带了大批的火药,由专人看护,等下一定派上用场。你们只需要将沟渠挖到距离汾河五丈远的地方,不必开水,到时我用火药引爆,一定让汾水分流而下!”说完他回头看向毛龙,“五丈能行?”
毛龙沉吟片刻后,点点头,“能行。”加上火药,他有十足的把握破开水渠,还能全身而退。
刑慈吃惊道:“云公爷带了火药?”
火药源起何处已经没人说得清楚,最早是被匠人拿来制作烟火,后来被一个大姓世家发现其中秘密,加以改制,制成了军事用物。此物从出现至今,就被皇家牢牢把持,产量极小,大乾兵力薄弱,更将此物看得贵重,普通人连知道这东西都难得。
而这年纪轻轻的云小公爷,竟然能携带大量火药上路,足可见圣上对其的信任,到了何种地步!
刑慈只听说过火药的威力,却不曾亲眼得见,此物早早封神,又逢此危难时机,他竟然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不曾见过的火药身上。忙问道:“公爷没有骗我?”
“当然!”云暮来只道:“来得匆忙,未曾将其携带,一会儿等云家军到来,就让你一看究竟。”
刑慈忙道不敢,说相信云公爷。此刻他心中充满干劲,又回到人群中,把云暮来的指示下达。大部分百姓虽然不明所以,但刑慈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他们也就听了话,往旁边扩渠。
只有严芳君瞪大了眼,“还扩?挖得通吗?”
刑慈匆匆回她:“挖得通,挖得通!”
那火药由云家军押管,李光吩咐半数人马急行时,就让人将它捎上,暗道公爷应该能用到。反倒是粮食与草药,依旧随他们一起。
分道去太原城的众人心里都绷着根紧绳,不知道公爷发生了什么危险,要赶去救急。是以在半道上撞见回头搬救兵的阴萧博时,他们竟然比孤身的阴萧博跑马还要更快些。
才走不到一半路程,阴萧博见到援军顿时大喜,与迎面而来的云家军岔开道,拽着马朝左边一歪,没有下跳,反倒在打了个转之后,迅速朝没有停顿的云家军靠过去。
他还没开口,魏汉南就问道:“出了什么事?”
魏汉南是李光手下的兵,继承他一贯的冷硬,更显沉默,阴萧博见他着急,朝后面急速跟上的云家军看一眼,人头攒动,天又阴黑,还真瞧不清楚具体的数量,问他“带了多少人?放心,没有危险。”
“六百人。”
“嚯,”阴萧博惊喜出声,“比我想的还要多,那边不要紧?”
魏汉南朝他挥了一道马鞭,将人打远。阴萧博明摆着在吊他的胃口,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也不愿意再说话。好在阴萧博如此嬉闹,想来公爷那边没有大祸发生。
阴萧博躲了一鞭子,又靠过去,“火药带了吗?”
能在众多兵士中出头,魏汉南自然脑子不差,眨眼间就理清了其中的关节,问道:“汾水要涨?”
阴萧博点头,又怕对方骑马没看他,口上回道:“公爷判定涨水三尺七寸,必漫河堤,要在太原城上分道引水!
魏汉南有片刻的迟疑,被阴萧博察觉,低声问:“怎么?”
魏汉南回道:“阴雨天湿气重,未免火药受潮,我始终用油布缠着不曾打开过,但我担心……”其意不言而喻。是担忧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