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着等遭歹的百姓过来,却不料左等右等也没人到,现在打算回头去看看。你们放心,稍后会有我家人来处理此事,我是先去前面看看具体的情况,抢先安置妥当,不是要落跑。”
他又是揖礼,几位妇人连忙摆手,说信得过他,云暮来笑笑,力气也回来了些,有了精神,提身就往回窜去。
乌泱泱的人头攒动,一眼得见。云暮来赶到时,人群中间的刘寄奴,以及得到消息带了大夫前来的宋右,都在安置受损的百姓。
云暮来挤进人群,走到宋右旁边。老头人老成医,也会治些外伤,现在正替一个脱臼的青年正骨。这种伤云暮来一眼就看透,扫过之后问道:“宋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手底下摸着歪掉的骨头,需要衔接一起,不正不偏,这样医治过后,青年老去才不会落下湿寒的毛病。
宋右仔细摸索,回头打量云暮来,见他毫发无伤,只是面色惨白,吐气急促,就皱了眉头。
“马车所过之处商铺遭殃,好在人躲得快,都是皮外伤,处理得当,不会造成多大损失。”
云暮来得到准信松了口气,只道:“人没事就好。”宋右这才问:“少爷做了什么?单是从车上跳下,我原以为会摔伤,特意带来好药,现在看着却不是?”
云暮来早就力竭,又不是什么耐吃苦的性子,此刻松下心来,一屁股坐到地上,靠着翻倒的摊桌歇气。他不甚在意地摆手道:“马车窜进了狭巷,有妇人在前,我不好弃车,只能把马拽倒了。”
他说得随便,却叫附近得听的百姓皆是瞠目望来,要看他是不是说大话。
宋右知道他的底细,搞明白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即便知道是情况危急,却仍旧忧心忡忡,“少爷本来就没用餐,底气不足,身体又有毛病,虽然是瞬发之力,使得多了总归伤身体……”
云暮来连忙将他打断道:“是了是了,宋叔你仔细手底下,这骨摸了有一会儿了,要是正不了就让我来。”他从小就听不得宋右念叨,宁愿拖着懒身帮忙,也不愿意听他碎碎叨叨。
宋右也知道他不爱听,只好闭口不谈此事,提起旁的,“我已经让人追着马车的痕迹去,少爷回来时没有碰着人?”
云暮来道:“没,大概是见我没事,就没出来。那马有蹊跷。”
宋右道:“都知道有蹊跷。”
但瞧云暮来的样子,不像是发现了什么。倒是宋右手底下的青年,听他们说话,好奇问道:“马出了什么事?”
云暮来瞥他一眼:“就是不知出了什么事,突然就犯疯病,连累你们了。”
青年之前听他们说话,已经知道面前这少年才是这家的主子,见他好声好气说话,人又长得秀气,受宠若惊地回道:“不、不碍事,先前这位管事已经说过要赔偿,那钱足够我的药费,就是合我、合小的一家生活小半年也有余了。”
云暮来去敲他的脑子:“糊涂话,好身体才是好本钱,伤身换钱,高兴个什么劲?”
青年摸摸脑袋,没想过这富贵公子哥竟然会拿手碰他,楞了楞,只剩嘴巴答道:“生意人心中有本账,不亏就是好事,我今日还有得赚,够了、够了。多的还能给家妹做身新衣裳。”
云暮来斜着眼睛睨他,表情说不上和善,明明表现得趾高气扬,却只让人觉得好笑,讨厌不起来。
青年就又说道:“你家马儿突然发疯,好在人没事,下次得仔细点。”富贵人家中,总有些龌蹉事,这好好的马为什么会发疯?肯定另有内情。
他老百姓一个,跟这富贵公子没什么交际,平时躲都来不及,今天却不知为什么,开口说出这种话。
他有些惶惶,不敢去瞧云暮来,只怕自己说错了话。却不料云暮来又拍了他脑袋一下,不重,他还没来得及抬头,一只手伸到他眼前,耳边只听到那少年懒洋洋地说:“就你聪明,骨正好了,还不快走。别抬重物。”
等他抬起头时,少年已经转过身,朝旁边一个尖耳蓄须的男子走去。
适才云暮来一个瞬间出手,将青年的手骨矫正,他没见到,旁边的人却都见到了。等宋右将人的手臂包扎好,嘱咐他稍等会儿,马上来人替他结算赔偿,就也跟着云暮来离开。那群人就凑了过来。
一人瞧着青年道:“我看那老管事摸了半天,也没替你接好,这小公子一出手就好了?”
另一人道:“我看八成是好了。”
他说着话偷偷摸摸,低下头来,小声道:“你们可知道那富贵公子是谁?”没等人回答,他自顾就泄了底:“——那可是云家的小公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