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
云暮来拆着信封,耳朵也听着刘寄奴说话,自然知道他在看自己。他却不知怎么回应,琢磨半晌,只能道:“无我宗出世之时,和药谷有过往来,比较密切,然后不过二十载,无我宗隐退,药谷变身断魂岛,却遍寻不见无我宗人,后逐渐与之淡去关系。如今,就连其门下弟子,也不再记得无我宗了。”
“无我宗既然隐退,少爷又是怎么成为其宗主?我自小就和你同处,你别骗我。”
“少爷骗你?”不知哪句话触着了云暮来,他猛地拔声,骂道:“少爷凭什么对你坦白?你本来就是少爷的奴才,只要听令就是,还敢责问我?更何况,你什么时候和我同处?少爷去茅房你跟着啦?洗澡你跟着啦?睡觉你跟着啦?放肆!”
他在马车上大骂大叫,刘寄奴却置之不闻。从小云暮来就不擅长对他撒谎,一旦撒谎肯定是高声大骂,就这掩耳盗铃,能吓唬谁?
眼珠子转得厉害,云暮来骂了半天,却不见刘寄奴受气,怎么被骂得如此难听还要杵在这里,该死的厚脸皮。
刘寄奴少有的不笑,执着追问道:“无我宗自出世就名震江湖,后来广纳子弟,一时之间,成为江湖少有的名门大派。然而其名声虽然显著,根基却浅,而且无我宗宗主无我人,行踪隐秘,少有人见,只与断魂岛——噢,那时还是药谷——只与药谷谷主交好。江湖却传闻其医术诡秘,能生死人药白骨,所以后来无我宗的隐退……哼哼。”刘寄奴冷笑,“当真是隐退?”
“是与不是又如何?”云暮来道:“少给少爷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刘寄奴咬牙切齿,“少爷自称无我宗宗主,小的不知真假,但当初无我宗隐退若是当真另有内情,倘若无我宗宗主当真身怀异宝……少爷拿它作名头,就不怕惹出事端?到时还是闲事?!”
眼见刘寄奴恼了,云暮来就舒坦了。不言不语,斜着眼睨人,脸上表情不屑,就差送他一句‘干你屁事’!云暮来却懒得送,直接无视,兴高采烈去拆他的另一封信。
刘寄奴面色一变,伸手就去抢他手中信,云暮来侧身躲开,哈哈大笑,将刘寄奴的气恼当做是与他玩闹,哪知恰在此时,车外大马徒然一声长啸。
“不对……”
车内二人同时变了脸色,停下打闹,均是蹬脚跃起,云暮来后半句‘……快走’二字还没出口,俩人已经撩起帘子,眼见就要跳下马车。
——却没赶得及。
大马长啸过后,猛地朝前窜去,二人瞬间被惯性拍至内壁。
“少爷!”刘寄奴在颠簸中稳了身形,连忙去扶云暮来。车外大马像是撒了疯,一直往前乱窜。
这里可是京都脚下,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小摊小贩也多如牛毛,这发疯的马车往巷子一窜,踹翻了商摊,撞砸了行人,一阵的鸡飞狗跳。饶是还在车里的云暮来二人,听着车外哭天喊地,也紧上心来。
将信纸朝怀里一塞,云暮来一把推到刘寄奴肩上:“出去,安抚百姓!”
他心知车夫一直没出声,车外也不像有人,怕是被马摔了出去。云家的马都是好马,有专人照看,断无发病一说,那么这突发之事必然是有人暗下手脚。
京都人手不够,这里又远出云府,宋叔赶来不及,出手的人应该还在附近,刘寄奴现在出去,能逮一个是一个。
刘寄奴毫无防备,这一下被云暮来从车内推到了车外,斜斜挂了半边身子在栏上。他扫视一圈,这外面确实如他所想,哭叫的行人纷纷往两旁躲避,商摊却收不及,只能眼睁睁被大马践踏。
他掉出车外的一瞬,连忙扣紧门栏,以防被摔下马车,云暮来的话却在此刻传到他耳朵里,几乎下意识,扣着门栏的手就松了,身子一颠,顷刻便被大马甩出车外,砸进街旁的商铺内。
不用管摔出的刘寄奴,他身上有些功夫,虽然不知深浅,皮糙肉厚却是一定的。云暮来将人推出后就不再想,现在危险的是他自己。
抠着马车内壁上凸起的花纹,借力稳住步伐,云暮来在一番颠簸之中,好不容易爬到车门边,撩开门帘,发现大马窜得飞快,现已从大街窜进了小巷。
小巷的商铺虽然相比大街稀少,但道路狭窄,里面的人反倒不如在大街上躲藏来得容易,遥遥望去就有几个妇人,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妄图甩开马车,却哪里来得及,还有一个甚至抱着孩子。
云暮来气急了大喊:“进屋去!”
但人多嘴杂,听不清楚,何况巷子的门户紧闭,若要进屋,就是硬闯,有硬闯的时间,也早被大马追上了。
终于将形势判断清楚,这繁杂思绪也不过转瞬,眼看再过不久,马车就要追上前面的妇人,云暮来再顾不得自己,松开了抓住车门的手,霎时就被惯性甩在车内的右壁上。
套马的缰绳就在前面不远,云暮来几乎不作思考,猛地朝前扑去,一把拽住缰绳。
什么疾马不束的规矩全抛脑后,眼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