忪韬,一听这话就要翻天。心中气恼不过,却知道自己嘴皮子不利索,反手去摸随身的马鞭,要抽烂这冤枉他的死奴才的脸嘴。哪知鞭子刚拿出来,再次被温卓拦下。
“大姐!”温忪韬含着怒气,不肯松手。
温卓也被云暮来这刁钻的狡辩弄得不愉,但她深知云家与圣上亲厚,今天上山之前,父亲曾经嘱咐她小心行事,她虽然摸不清其中隐秘,却意外地碰到了云家小公爷。结合父亲的态度,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再加上这本来就不是大事,若是因此让温家与云家冲撞,小事也变了大,不行,她该静观其变!
暗地瞪了温忪韬一眼,温卓对自家二弟这踩脚就闹的猫性子知之甚深,好在对方还算听她的话。果然温忪韬见她真的生气之后,眉头一锁,将马鞭收了回去。
温卓回过头,正对上云暮来笑着看戏的姿态,他身侧的小厮也依旧躬腰立在那里,对着抽出的马鞭视若无睹,卑躬屈膝,却让人觉得他毫无畏惧。她皱了皱眉,并非不满,心中只觉古怪。
她妥协道:“云公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已经不欲再与之耍蛮,退后一步,要带着温家众踩上道边,让云暮来先走。
她已经是示弱的姿态,只等云暮来快走,今天不宜生事。却哪里知道,她不生事,别人也要生事。那先前对她平淡而视的云暮来,不知为何突然大跨一步,伸手来拽她的面纱。
出手的云暮来速度不慢,眨眼间,手已经伸到温卓面前,只需捏住面罩轻轻一扯,这京中第一美人的容貌就要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手指微曲,指尖合拢之际已然触及对方肌肤,面前视线却突地一晃,柔顺的滑纱触感从指间一溜而走。待他再次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已经由温卓变成了温忪韬。
温家大小姐被自家二弟一把推开,好在侍女搀扶及时,才没有摔倒,此刻一手按着面罩,一手按住轻崴的脚踝,好不狼狈。云暮来一扫盛怒的姐弟俩,顿时心叫不好,这面纱没抽掉,反而惹出祸事,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他连忙就想找由头解释,人也往后退开,只是步子刚抬,手腕便被温忪韬拿住。
“断了断了!”云暮来大叫。
温忪韬自问头一次被人如此挑衅,事关大姐名誉,他不敢出声嚷嚷,但心中火起,拽着云暮来的力劲就愈发使大,直想要折断对方的手腕。
然而,就在他要将其折断之时,手臂突的一麻。
一颗指甲盖大的石子从旁飞来,正中肩肘,打散了他的气劲,让他不由自主撒开手,云暮来连忙抽身退远。
刘寄奴面似担忧,实则嬉笑地凑近,小声朝云暮来道:“少爷挨揍了?”
那边温忪韬在捡起砸他的石子后,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出声,就将石子一丢,还要上前,却遭到两个人齐声阻止。
温忪韬不满道:“大姐!”
云暮来诧异地看了一眼与他同时出声,阻止温忪韬的温卓,又见温忪韬满脸怒容,立马选择认错:“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我错啦!”
温家众早在对话中听出这就是传说里神勇无敌的云小公爷,此刻见着他无赖模样,俱被惊得哑口无言。
温家姐弟也是心怀恼怒,温忪韬忍不住又要上前,被温卓拉住。温卓也不劝他,只是说:“二弟,我崴了脚,下山回家。”
“可……”温忪韬绝无甘心,但温卓只是摇头不语,扶着身旁的侍女站直起来,甚至还记着得体地朝云暮来拜别,才转身离去。
温忪韬将云暮来恨得牙根痒痒,却不敢让自家大姐独自离开,临走跟上之际,只能恶狠狠地朝云暮来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一直待到温家众远离林道之后,云暮来才慢腾腾迈开步子,朝山门的方向走。
“少爷今天难得吃了回亏,人没见着,反倒差点弄断自己的手。”刘寄奴阴阳怪气,视线落到被长袖掩住的云暮来的手腕,哎哎呀呀地道:“不亏是京城第一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呀。”
“不会说话就闭嘴!”云暮来莫名其妙跟温家结了个小梁子,到现在还不确定小皇帝的意图,烦不胜烦,这人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刘寄奴道:“说不定是为了替您结一桩姻缘,现在可倒好,把人给得罪了。”
“呵。”云暮来抬下巴去瞧比他高出一截的刘寄奴,对他的愚蠢表示鄙夷,随即又想起之前的事,问道:“你的口味偏清淡,平日里给我吃的也多是这类菜品,怎么今天明知道在寺庙,却带了肉饼上山?还偏偏撞上温家人?”
云暮来眯起眼,原本没往这方面想,越说却越觉得不对,疑心自己糟了刘寄奴的算计。
刘寄奴接道:“少爷说的是,这路呢,是小的挑着走的,肉饼呢,也是小的接来吃的。总而言之,都怪小的。”
最讨厌刘寄奴阴阳怪气,云暮来一脚踹去,还想接着逼问,却被嘈杂的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