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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2 / 2)

光秃秃的不扎手,却差点把小和尚气出泪来。

带着云暮来走到一个小院前,小和尚压下委屈,伸手敲门:“长老,云施主到了。”

门里边传来一道年迈和缓的应答声,显得很远,云暮来没听清,小和尚却听懂了,他对着房门拜了拜,请云暮来自行入内,转身离开。

这是一间普通禅房,云暮来推开门后得出结论。硬要说独特,无非是这院子里生机盎然,不同一般大和尚的住处,总有股子冷寂的味道。

云暮来踏进院门,不着急进屋,见院里栽种着花草,凑近打量,刚弯下身,旁边房门咯吱一声,从里打开了。

走出来的老和尚自阶上下望,通身的慈悲,穿着不显眼,仔细瞧,却发现竟然是一件灰黄的百衲衣。

这可不是那种用好料裁制成百衲衣样式的衣裳,而是真正拾捡百家旧布,拼制而成的百衲衣,瞧上面那些方块旧布的破烂程度不一就知道。

“施主知道这是什么花?”老和尚走下台阶,云暮来正弯着腰看花,听到老和尚问话也没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他。

老和尚年轻时候应该长得很硬朗,十足凶煞的面貌,鹰钩鼻还显得阴鸷,但或许是老了,面皮耷拉下来,意外变得慈眉善目。他静静地看着云暮来,静静地等候回答,没有笑,却让你如沐春风。

云暮来在心里啧啧称奇,收回视线,生怕自己受到蛊惑,嘴里笑道:“老和尚是不知道才问我的吧?”

“施主见笑了,我确实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之老友从遥远地方送来这花的种子,我将它播种后不曾浇水,它竟然独自长成,还开出成片的花朵,和尚一年分株无数,将它遍布殊像寺各处庭院,它从来不曾焉萎。”

云暮来对这自称是‘我’的老和尚有几分兴趣,伸指头捻了几下泥土,对他说:“这是二至花。”

“二至花?”

“二至花。”云暮来扶起一片长似鱼尾的花瓣,给老和尚解释:“它又名鱼草,你瞧它开花恰似一尾小鱼,因此得名鱼草。至于‘二至’嘛,是因它花开始于夏至,凋于冬至,所以又称它为二至花。老和尚的好友是北方人?”

“便算是吧。”老和尚跟着云暮来弯腰,细瞧花朵,果然像一条小鱼,他问道:“这花可是长在北方?”

云暮来捏捏下巴,摇头。“二至花不得人知,并非是因为南方稀缺,而是它太过普通。”站起来靠在石桌上,云暮来道:“这花喜生沙地,属阴,但十分耐活,东南西北皆有。只是它花色花形普通,又生得小,通常长在山野等人迹罕至的地方,极容易被人忽略。所以我不能说他长于北方,却也不能否认。”

老和尚笑道:“施主好见识。”

云暮来不置可否,“少爷聪慧嘛。老和尚我答了你的问题,换你回答我啦。”

和尚在他对面坐下,没答话。

二人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个袖珍的火炉,老和尚打开炉子下方的加炭口,从旁边取了火钩,探进去通火,脚边桶子放着烧好的木炭,捡两块塞进去,他开始掏炉子最底下落出的灰烬。

云暮来也不着急,就着炉子问:“吃暖锅呀?”

“暖锅没有,不过早秋炒制的野茶还有些。”

云暮来不大高兴地应了一声,老和尚起身进屋,去取茶叶。

望着老和尚的背影,云暮来面露古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这和尚给他的感觉并不像个出家人,反倒跟山脚下的老农差不多,栽花炒茶,话说得也直白,少了些翩然出尘的气度。

骗子干得不到家啊,云暮来心中摇头,“老和尚你叫什么?”

正拿了药舂出来碾茶的老和尚微微一笑,将茶叶撒进药舂里,“贫僧不欺。”

“不欺?”

如果没记错,殊像寺长老辈应该是‘正’字辈。云暮来问道:“你的法号?”这是在问他,不欺是法名,还是法号?法号自取,或者师取,平常叫着用,而法名则需上戒牒。就像平常人有姓名,又有字号。

老和尚琢磨一会儿,点头道:“法号不欺。施主知道你此来所为何事吗?”

岔开话题的本事也不怎么样。云暮来再次心中摇头,见不欺边说话边将茶叶碾碎,筛细,又弄来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碎末,依次撒进壶中,边搅拌边煮。

他不喜欢煮茶,总觉得味道古怪,就伸手去夺木勺,“我来替你搅。”又道:“不知道呀,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总不会只叫我来喝茶吧?”

“施主的性子果然与我那好友信中所写一致。”

“信中说我?谁说?”云暮来胡搅着煮茶,正够头去看,听到这话抬起头,一念突至。

“不会吧……北方……你那好友该不会是说我死去的老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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