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过来?!
狰狞的血口大张开,獠牙尖利,往下滴答着涎水。乍活的石狮子压低腰盘,以迅疾之势,猛朝云来扑去。
云来一惊,要退,火光电石间却又猛地站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声冷哼,迎着那狰狞猛狮不退反进,眼看利齿就要贯穿他的颈项。
生死攸关一刻,没人知道,突进的利齿已经贴近云来面庞,一口下去,就能卸掉他的人头。
但云来眼中只有寒光,不见怯弱,以沉沉之势往前。反观那猛狮,锋锐的利齿触到云来肌肤,却竟然如同冰雪遇热,急速消融。
从齿至头、颈、全身,眨眼间,整两头猛狮就消失在云来面前,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云来露出冷笑,提步上阶,背后第五却猛然一声大叫:“少爷!”回头一看,只见第五正拔剑刺向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就知道他也落入幻境。
这废物!云来提气大喝:“第五!”
声如晨钟,乍响在第五耳际,眼前场景猛然变幻,哪里还有什么凶狮存在?而那落入狮口的少爷正厉色站在面前,却是自己剑尖所向。
到了现在,他要还不知道自己落入圈套,那他就是个傻子。脸色接连变换,他收剑入鞘,一下跪到云来面前。
正值此刻,大门咯吱轻响,缓缓拉开。门缝里探出个脑袋,疑惑道:“谁人在门外喧哗?”
这事有蹊跷,云来心下明白,自己怕是吃了个闷亏,这事不好当面找碴。
但他很生气。手上的折扇一收,眉目下沉,云来转头朝第五冷呵:“第五,膝盖软了?这是病,得治!”
说完望向询声的小童,确实是小童,十三四年纪,如果不是眼中戏谑,真要叫他稚嫩小脸骗了去。
云来心思流转,却装作纨绔子弟,猛地将手里的扇子掷去,骂道:“哪里来的奴才,客人上门却溜条小缝,好没规矩!”
那小童眼珠子滴溜一转,连忙推开两扇大门,见那好像是玉做的扇子砸到门上,竟然没摔碎,就捡起来跑到云来跟前,双手奉上。
边偷眼打量云来二人,小童边问:“二位爷见好,不知可是鬼三台宋右宋老爷子门下?”
“没规矩就算了,眼睛也生得不好。少爷看上去像有武功吗?”说着自己没武功,云来却半点不觉得羞愧,拉起第五推给小童,“这才是你宋老爷子门下。”
第五自知犯了错,心里五味杂陈,突然被云来推到面前,来不及多想,只能冷着脸点头:“我是第五,鬼三台唯一的入门弟子,这是我家主子。”
小童大诧,鬼三台宋右早年何许人物,唯一的入门徒弟却给人做仆,那他自己……
小童不敢再想,连忙给二人躬身作揖:“原来真是宋老爷子介绍,只是信中说到达滇地的日子是明天,所以……还怪小的眼拙,不识人物,今天又在门里偷懒,才怠慢了贵客。”
云来不耐烦听他讲这些,打断道:“好了,别再提,你还是先去门里通报吧。”小童又是躬身,尊敬道:“不用通报,早前老爷得信就吩咐过,二位来了直接进门,无需通报。那……还请。”
小童小心翼翼地引手,云来甩袖跟上。
展昊不在,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府,小童领着二人直往客房去,竟然是个话唠子,捡东捡西地唠了一路。
什么他家老爷一早就备下客房,日日差人打扫,只等着云来二人到来,又说这客房是府里风水最好的住处,可见老爷重视。听得云来烦不甚烦,一进屋就把他打发了。
小童一出门,第五扑通就朝云来跪下,取下剑,双手举过头顶,全凭云来发落。
云来倒了杯水,倒是看不出生气,也不急着骂人,先问:“你知道你错在哪里?”第五沉默片刻,轻声道:“错在保护不力,反给少爷添麻烦。”
蠢货。云来心下摇头,他用扇子点在第五额头,把他脑袋推起来,蘸着水的手指在凳子上写道:“奇门之术”。
他朝第五眨眨眼,嘴上却假作不满地提声道:“什么保护不力,你差点要了少爷的小命!幸亏少爷走得快,你中邪啦?”
第五反应过来,猛地抬头,见云来朝他眨眼,手底下又写:“府里,古怪,有阵,注意”,连忙配合道:“少爷,我怕是真中邪了,我猛见石狮活过来,扑向你,剑刚出鞘,哪知……”
云来气道:“什么?石狮活啦?我看你是真有毛病,有病趁早治,不然就给少爷滚蛋!”手下却再写:“也许暴露,不善,十分小心”。
第五大惊,云来微不可查地摇头,擦去水渍又故意道:“还闷着做什么,不想滚就去打盆水来,少爷这两天脏死了。”第五敛了神情应是,出门找水。
云来托着腮,面带愠色,心下却在计较:“这南行的目的十分隐晦,不应该让展昊提前得了消息。但他在本地江湖颇有名望,门口常来常往,不时有人拜访,绝不可能在门口设下攻伐之术。但偏偏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