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一股劲也拧着,硬是不撒开翠竹的食盒。
她说不来难听的话,只是一个劲红着脸强调她先来,她通知的厨房炖的汤。
周管家连连摆手:“我没去厨房,哪里能知道该给谁?”
不占理那个他惹不起,但也不想占理那个受委屈,左右为难只能装傻。
怜月支着腰杆起来看向秋亭:“我说了,是我先来的。”
秋亭张嘴就骂:“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说你先来就是你先来的?你这个小蹄子也学会扯谎话了是不是啊?想吃里扒外是不是?还不滚一边去!”
秋亭是叶侧妃的贴身侍女,平时在其他侍女面前就耀武扬威的,上来火气和谁说话都是这样。
对她们自己院子的小丫鬟更是非打即骂。
怜月跟她拉扯,注定是要吃亏的。
只是现在被秋亭这么一刺激,怜月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想到哪就说到哪,当即脸红脖子粗的道:
“秋亭,你明明知道这汤是厨房给灵芝姑娘炖的,却硬要来抢,不就是因为在叶侧妃跟前得了几分脸么,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少在这儿狐假虎威了!”
“这摄政王府是咱们王爷的宅邸,你就是本事再大,还能大过王爷去?”
周管家一听这什么话都出来了,立刻上前拉着怜月就往外走,一边道:“莫要生这么大的火气啊,汤就让秋亭拿走,我跟你去厨房交代一声,让他们重新给灵芝姑娘再做一份就是……”
怜月再不愿意也要给周管家几分薄面,所以不甘愿的跟着走出去了。
秋亭在他们身后骂道:“好啊小蹄子,敢编排起我来了,反了你了……”
见他们离开,秋亭目光一闪,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瞧准机会,闪身进了半掩的账房门内。
她快步到账房的桌案跟前,打开抽屉,很快就发现一坨硕大的钥匙串。
她从中找到库房钥匙,一把拿过攥在手心,把钥匙串放回原处,快步出了账房大门。
……
是夜。
秋亭趁着天黑,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偷偷摸摸得来到了王府库房的门口。
四下看看确定无人,她掏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插进锁孔,成功开锁后,悄摸摸进入库房之中。
库房内漆黑一片,她掏出火折子点了油灯,仔细查看起来。
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有食材、药材、各种布匹、华贵的首饰、名贵的玉石、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稀有的摆件、还有一箱箱现银和黄金。
她的眸中闪过一抹贪婪,但马上意识到这些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就不敢动了。
扫了一眼后,她直奔架子上的一尺高的账本,摊开账本一页页翻看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秋亭看账本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在其中的几页停留片刻。
翻了一会儿,她拿了笔墨来,铺了宣纸,提笔蘸墨把账册里的关键内容抄录了一份……
……
叶婉宁看着手中秋亭抄录回来的库房出库账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
她原以为王爷一味的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只是因为不懂女人罢了。
如今来看,不是不懂,就看肯不肯用心。
她平素喜爱古籍字画,可王爷从来不会赏赐给她。
现在就都送给了灵芝那丫鬟。
其中包括许多珍藏的孤本,是她想求都求不来的。
另外还有一些奢华的金玉之器,都被王爷悄悄地送到了灵芝那个丫鬟的院子里。
堂堂摄政王如此低调行事,细致入微,可见对那个女人有多温柔体贴。
如此看来,让灵芝那丫鬟独自居住在一处偏远的院落,也并非是不重视,只是为了保护她。
而被大张旗鼓纳进门的夏清荷,只不过是明面上人尽皆知的,专门用来给灵芝挡刀的挡箭牌罢了。
秋亭见自家主子脸色那么难看,不由得有些担忧地上前说道:“王爷定是受了那贱人蒙蔽,才把那么多好东西都给了她!您看不然奴婢去让人把她绑来,给您出出气?”
叶婉宁抬手制止,随后对她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啊……就这样算了?”
秋亭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她以为会看见自家主子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或者大发雷霆毁天灭地。
她都准备好一套说辞,来好好安慰主子了。
这下子,不是没了她发挥的空间?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婉宁寒着脸,切齿道:“今日她吃进去的,我定让她全部吐出来,还要加倍奉还。”
这府里还有人敢背着她做妖,真当她是吃素的不成?
“不过心急一时反倒误事,淡定些才是。”
叶婉宁清冷的眸子闪烁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