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换歌了？”
既然停下来了，陈章妙心干脆进去理个发，正好头发过肩了，再长，收拾起来就麻烦了。
“哟！稀客。”
汪爷爷听到她的声音，急忙迎了出来，“回来耍国庆啊？有几个月不见了，都成大姑娘了。”
陈章妙心摸着头发赧笑，“嗨！这都20岁的人了。”
“是呀是呀！时间过得可真快，你们长大了，我就老啰。”
汪爷爷指了指自己的满头白发，带着她来到里间坐下，并介绍道：“这是我们的贵宾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v什么p。”
“。”陈章妙心接话。
“对对对！”
汪爷爷笑着点点头，“重新捯饬了一下，没有大装，大装要停业，我们这种小本买卖可停不起。你感觉咋样？”
陈章妙心环顾了一圈，说道：“简单大方，还清净。”
“怎么突然想到要搞了？”她随即问。
这家店的顾客基本都是附近的居民，以水厂和气厂两个家属院居多，都是些普通职工，对理发的要求不高，物美价廉、方便省事就行。
现在搞个，花样看着是多了，可价格肯定也会提高。
汪爷爷解释：“也不是突然想到的，我悄悄告诉你吧，其实我已经不是这里的老板了，现在是在给我侄儿打工。”
“啊？”陈章妙心讶然。
汪爷爷笑着说：“我把店铺转让给我侄儿了，我打算退休了，但是呢，又怕我辛苦搞了十几年的心血砸他手里，所以就留下来帮一段时间，他付我工资。”
“v什么p就是他弄出来的，他曾在成都的理发店干过四五年，有些经验，不是新手娃娃，他说我们这种老店，要想扩大，不能只做老顾客的生意，现在周围不是修了很多新小区嘛，这些新搬来的居民就是我们将来的新客户，他们当中年轻人居多，有钱人居多，搞个v什么p，才能吸引他们。”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反正店铺是他的了，别砸我招牌、得罪老家属院的左邻右里就行。”
陈章妙心明白了，原来是易主了，所以招牌歌也换了。
“那涨价吗？”她问。
汪爷爷小声对她说：“v什么p要贵些，但不给你涨，你可是稀客。”
陈章妙心展颜一笑，“把发梢剪短就行。”
“这简单，比你当初非要剪的小男式简单多了。”汪爷爷笑道。
望着镜子里正埋头剪发的汪爷爷，陈章妙心百感交集。
他确实老了，这才几个月不见，他的头上就找不到一根黑发了……
“欢迎下次光临！”
理完发，当陈章妙心走出店门时，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立在门口，向她鞠躬送别，让她分外不适。
“这样一弄，跟别的理发店没啥区别了。”
她撇撇嘴，转念又想，“可也没办法，店铺都转让了…汪爷爷也该放下剪刀，过上退休生活了。”
从理发店出来，走家属院后门更近，来到那条陡峭的石阶时，陈章妙心没有马上下去，而是抬手挡住午后的刺目阳光，向家属院的几栋单元楼望去。
在阳光的照耀下，长满青苔的墙体斑驳得一览无遗，就像老人脸上连粉底都遮盖不了的老人斑，显得暮霭沉沉，再无儿时的矗立，也不再是周围最高的建筑之一。
现在，老房被拆，新房拔地起，随便一栋楼都是十几二十层，仅有六层楼的家属院，更显老态龙钟。
“人老了，楼也旧了……”
放下手臂，陈章妙心一步步小心迈下阶梯，踏在坑坑洼洼的石阶上，哪敢像小时候那样健步如飞。
“小舅往后搬来这里住的话，岂不是要用上拐杖了？”
“干脆我买根拐杖送他吧，免得黑发人送白发人。”
总算走下这条又长又陡的石梯后，陈章妙心吁了一口气，她没有立马回家，而是在上了二楼后，敲响了颜家的门。
此时，颜家父子正在午休，开心听到敲门声，来到门口“喵”个不停。
等了好一会儿，颜俊才撒着拖鞋，顶着一头乱发前来开门。
见到是她，便笑问：“被你妈赶出来没地方去了？”
“嘁！”
陈章妙心推开他，大刺刺走了进去，还不忘把围着她转圈的开心抱起，“最近有好好吃饭吗？可别挑食哟，你都一把年纪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任性。”
“喵……”
这话开心可不爱听，冲她发出了似是抱怨的叫声，随即一跃而下，钻进了颜刚的卧室，上了他的床。
“哎哟哟…别睡我脸上，睡边上去。”
不多时，便传来了颜刚的咕哝声，以及撒娇的“喵喵”声。
“果然是你爸的猫闺女。”
陈章妙心朝颜俊促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