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不看了!”
耳边总是传来楼下那对男女的调笑打闹声,令陈章妙心难以静下心来复习,尤其他俩拥吻的身影总在脑中挥之不去,更是心烦意乱。
干脆,把书一关,堵住了双耳。
“徐叔叔早出晚归挣钱,余阿姨可好,趁着他不在家,就把野男人带回来!”
“难怪她要把徐图送去荣县读书,那么远,只能住校,就没人坏她的好事了!”
十六岁的陈章妙心,已然清楚,何为出轨。
“不晓得徐叔叔知不知道这件事?”
“还有徐图……”
徐图比她小两岁,也是个女孩子,二人从小一块儿玩到大,感情一直不错。
直到徐图小学毕业,余阿姨认为她没有读书的天分,即便能考上大学,也拿不出钱来供她读完,因为在那场“下岗潮”中,余阿姨也丢掉了铁饭碗,至今打着零工,收入不稳定。
故而,她不顾徐叔叔的反对,执意把女儿送去了荣县的一所职业学校,希望她毕业就能找到工作养活自己,不给家里增加负担。
对此,章正秀颇为鄙夷,认为一个母亲一个家庭,再穷也不能穷孩子读书,而她只想着自己轻松,简直自私至极。
除此外,章正秀对她所谓的“打零工”也心存质疑,一次在和陈建国聊这事儿的时候,恰好被陈章妙心听见。
具体的没听清楚,只记得“耍男人”三个字。
再一回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一幕,陈章妙心对余阿姨的印象也就更坏了,同时对徐叔叔父女也就更加同情。
带着这样的沉重心情,洗漱上床后,她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终于把同床的姨婆给吵醒了。
“有蚊子?”
“屋里没有,但心里有。”陈章妙心闷闷地说。
“有心事啊?”
王世文转过身,看向她。
“不晓得该怎么说。”陈章妙心也翻过身面对姨婆。
王世文打趣问:“遇上喜欢的男孩子了?”
“才没有呢!班里都是一堆烂苹果。”陈章妙心立即否认。
“烂苹果?”王世文没听明白。
“就是大家的成绩都不咋地,不是语文烂就是数学烂。”陈章妙心解释道。
“噗!”
王世文啼笑皆非,“这样才有进步的空间呀!再说了,你们读高中不就是为了把初中的水平提高一层吗?如果大家都是完美无缺的好苹果,你让老师怎么办?”
“园丁园丁,没有虫子可除,没有杂草可剪,还怎么当园丁呢?”
“姨婆,我不是烦学习的事儿。”陈章妙心坦言。
“我…我好像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事。”
她随即翻身仰躺,两只手反复揪扯着夏被的边缘。
“嗯?”
王世文见她犹犹豫豫,便柔声说道:“如果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我,就先别说。”
“可要是不说出来,总觉得心里膈应。”陈章妙心如实道。
而后,她又翻过身面对姨婆,两只手仍在揪扯着被子边缘。
“那你就当摆龙门阵吧,我就当听龙门阵。”王世文莞尔道。
“唔……”
陈章妙心努着嘴,想了想,才迟疑开口:“我刚才…又看到那个男的了,他…他和余阿姨在那个…就是那个……”
对于那两个大人的相拥热吻,她实在羞于说出口,只好伸出两根食指,相互对了对。
王世文的瞳孔骤然放大,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
不过,她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接话。
其实,这件事她早察觉到了,不止她,她相信章正秀两口子肯定也发现了,毕竟两家人是楼上楼下的关系。
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事,就像对其他邻居的秘密一样。
“姨婆,你不信吗?”
见自家姨婆半天没反应,脸上也看不出其他表情,陈章妙心还以为她不信自己说的话。
王世文拿起枕边的蒲扇,替她扇走了一个蚊子,然后就一边扇着风,一边徐徐说道:“我信,但是,这件事很复杂。”
“要告诉徐叔叔吗?还有徐图?”陈章妙心试探问。
王世文反问她:“如果你是徐图,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开心吗?”
“不会!”陈章妙心当即摇头。
王世文又道:“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小小年纪就远离了父母。”
“可徐叔叔也很可怜呀,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跑摩的了,凌晨两三点才回来,还要做家务,要是哪天忘了洗衣服,少不了被余阿姨一顿臭卷。”陈章妙心忿忿道。
“我讨厌余阿姨!以前就不喜欢她,现在更讨厌了!”
她越说越气愤,“要是徐叔叔没有她,就不用这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