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磕磕巴巴地开口道，“四……四爷，您怎么来了？”
苏嬷嬷嘴上恭敬地尊称“您”，眼底实则划过几分不满。
因为刚才她被苏月拿着扫把追打时，这位爷毫无阻拦的意思。
还说“内宅之事，他不便参与。”
苏嬷嬷越想越气。
此时，苏四爷一向和蔼宽和的弥勒佛笑容，早已不见踪影。
他继续往屋里走，板着一张冷肃的脸，冷冷瞧了苏嬷嬷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苏嬷嬷第一次在苏四爷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的压迫感。
她不敢再大意，立刻收敛情绪，跪地参拜道，
“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见过四爷！”
“既然知道错了，就好好跪着反思。”苏四爷冷声下令，随后再看向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眉头微皱，直接反问，“老四，你这是何意？半年不来看老身一次，来了就惩罚老身最贴心的嬷嬷。
你也想造反吗？”
苏四爷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打量四周。
昏暗的屋子，瓷片碎了一地。
主位最上方，则供奉着一只戴面具小佛像。
佛像本应大方展示，不知为何，这座却戴着黑色面具，给人的感觉有些渗人。
而屋内厚重的檀木香让人昏沉，即使是白日，这里依旧阴气沉沉。
他每次来这里，都会觉得不舒服，所以很少来。
“老四，我是你的生母！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苏老夫人继续质问，语气越发不耐烦。
苏四爷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苏嬷嬷质问罗圣手时，也是要一个说法。
真是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苏四爷面无表情地开口，“母亲，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心，都已经忘了苏家现在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
苏老夫人的表情，顿时更加难看！
苏四爷继续自顾自地开口，“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帮你想起来。
是二哥在东帝国立下赫赫军功，将东帝国的赏赐都寄回来，一半给您和父亲，一半给了妻女。
你却黑心独吞了大半，只指甲缝那么一点给二嫂，二嫂从未与你争执。
当年，苏家能稳坐火云国九大家族之一，也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多多给苏家让利，从不和苏家起争执。
可二哥走了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任由大房和三房欺负他们孤女寡母，把二哥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拿去投资苏家根本不懂的矿脉一行，亏得家底都快没了。
昨夜，更是由着苏瑶瑶那死丫头欺负二嫂和苏钰！
如今，你还想调动整个苏家的护卫去针对她们？
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倒了八辈子霉，进了我苏家的门，要遭这种罪！
就算是平常的百姓之家，也知道知恩图报这种简单的道理！”
苏四爷一口气质问完，气得胸膛不停起伏，只恨自己当初太懦弱，没有早点出言阻拦。
苏老夫人听完后，情绪似乎有所触动，她对着苏四爷招了招手，小声说道，
“是我糊涂了，老四，你过来一下。”
苏四爷还以为母亲终于想通了，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
他快步走过去，蹲在苏老夫人跟前，还亲切地喊了一声，“母——”
“啪！！！”
“亲”字还未喊出口，苏四爷的脸就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生生打歪了头。
“我打死你个狗东西！”苏老夫人怒声咒骂。
她似乎用了全身所有力量，饶是皮糙肉厚的苏四爷，也瞬间肿了脸。
苏四爷维持着姿势没有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竟是一个如此愚昧、如此恶毒的老太婆！
苏老夫人还没骂够，继续吼道，“我用了苏老二的钱又如何？那是他欠苏家的！
他和苏钰那臭小子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孤儿，是我苏家好心收留他，给他一口饭吃，把他培养成人。
他的一切，就该是我苏家的！
你和老三都是我亲生的，老三什么都听我的，你却胳膊肘却往外拐！
我看你是被蓝如心那狐狸精迷了心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就看上了她，但你不敢和老二抢。
你这么多年不娶妻，也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如果不是你多次阻拦，我早就弄死那个贱货了！
是我糊涂了！
我早就该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肥猪！
你连你三哥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苏老夫人越说越激动，激动到甚至有些癫狂，直接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