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傅砚辞并不是现在这般喜怒不形于色。
因为身体原因,他有许多事不能做,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是以他十分珍惜柳梦蝶,曾也真挚的想过长大之后娶柳梦蝶为妻,像他爹对娘亲一样,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是以,不管柳梦蝶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柳家只有柳老爷子算是有才能,余下的人都是庸才,包括柳梦蝶的父亲柳辰安也是如此。
柳梦蝶总是在傅砚辞面前提及柳辰安,心疼父亲在朝堂上又受了委屈,如何被人瞧不起之类的。
傅砚辞心疼柳梦蝶小小年纪就要忧虑这么多,他因为这份懵懂的好意便多次请求父亲在朝堂上帮衬柳家。
可自从祖母那年大寿之后,傅砚辞便彻底认清了自幼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人声鼎沸之中,唯有柳梦蝶嫌弃的话语和憎恶的眼神最是清晰。
柳梦蝶表态完,她的几个小跟班为了哄柳梦蝶开心,便开始作弄起傅砚辞。
他们当着他的面学他走路的模样,嘲讽他不像个男人,还有胆大的想扒了他的衣裤。
那些嘲讽、戏弄像一根根银针戳在傅砚辞的心上,将他伤的七零八落。
小小年纪的傅砚辞还没有很腹黑,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反击。
他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柳梦蝶,期盼她会过来帮自己。
可她没有。
她只是站在人群中,高昂起头颅,神情倨傲,眼神怜悯的远远看着他。
这时,拯救傅砚辞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扎着两个小揪揪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她就像天上的仙子从天而降,小小的身板挡在傅砚辞面前,以一敌十,跟那些羞辱傅砚辞的孩子对骂。
那是傅砚辞第一次知道,骂人的脏话原来有那么多,骂人的脏话也可以那么好听。
小姑娘看着比他们都要小,但胆子却是很大,把所有人都骂了个遍,骂的没人敢跟她说话,也不敢再嘲讽傅砚辞。
柳梦蝶带着他们一窝蜂的走了,只剩下傅砚辞和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背着双手,小大人似得教训他,“你可真是个笨蛋,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欺负回去吗?就你这样的要是去了我们家,连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着。”
小姑娘说话脆生生的,声音很好听。
“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打回去,知道了吗?小弟、弟!”
明明自己比她大,可傅砚辞一点也不反感她叫自己小弟、弟,反而还有丝雀跃。
小姑娘陪着他玩了一个下午,那天下午是他出生以来过得最快乐的半天。
临走时,小姑娘给了他一个手帕,说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儿。
可自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
许长一段时间里,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他甚至都怀疑那天的事是不是只是他的幻想,拯救他的其实是他自己,小姑娘的形象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可手帕却告诉他,那不是他的幻想,小姑娘是真实存在的。
年岁稍长一些,娘亲开始操心他的婚事。
他心里藏着人,对婚事不太热衷。
但娘亲每每提及就哭个不停,好似他不成亲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一件事。
恰巧那时柳梦蝶的娘亲去世。
柳梦蝶的娘亲和娘亲素来不对付,可那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把柳梦蝶托孤给了娘亲,让他和柳梦蝶定亲。
娘亲本就喜欢柳梦蝶,没有过问父亲和祖母的意见就直接把亲事定了下来。
他找不到他的小姑娘,对成亲的事便不甚在意,更是觉得,如果不是小姑娘,那便谁都无所谓,是以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直到机缘巧合下,他知道了当年的小姑娘正是夏府嫡女。
得知小姑娘身份的那天他欣喜若狂,可紧接着他想起自己定了亲,也知道小姑娘已经心有所属。
他不想打扰小姑娘,便没有主动在她面前出现,只是派了人暗中守着她。
可谁料她过的并不好,府中妾室受宠,频频打压她们母女。
就连她倾心许久的表哥也和妾室的长女私相授受,那男人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她。
知道这一切的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他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恨不得捧在手心上的小姑娘居然被这些人如此对待。
将自己关在屋里关了三天,他终于下了决心。
他要退亲,然后明媒正娶小姑娘!
……
回想起过去,傅砚辞不苟言笑的面庞柔和了几分。
他看向夏婵,眼神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和浓浓的爱意。
夏婵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她的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