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休猛的转过头来,对着张正伦一躬身道:
“禀告钦差,此案我已经了然,还请大家听我细细道来。”
张正伦眼神一扫堂下所有人,沉声道:
“泾阳县伯,你当堂讲来。”
王休拱拱手,转过身,把手背到背后。
“诸位,汴州大雨,百姓受灾,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朝廷接到汴州刺史的急报,陛下心急如焚,朝廷上下齐心,责令户部马上调集钱粮,五军都督府派人押送。就是想着赶紧把赈灾物资赶快交到灾民手中。
“可是,总有一些丧心病狂之人,不顾百姓的死活,把罪恶的脏手伸向了这批物资。”
王休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幕后主谋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实施的人是谁。”
说罢王休的目光看向赵勇和皮风雷。
“话要从五军都督府接到兵部的命令开始。”
王休有些无奈,户部、兵部都有问题。
“幕后之人得知有这么一大批物资要运送汴州的时候,他就开始布局。”
“首先,这个幕后之人通过自己在武军都督府的内奸安排皮风雷结接过这个任务,接着,这个内奸凭着手中的权利从各营调拨士兵。
“为什么要从各营调拨呢,目的就是这些人相互之间并不认识,哪怕要经过十来天的急行军,这些士兵也不可能熟悉,这就为了让他们之后的行动提供方便。”
王休笑了笑,向皮风雷笑道:“皮都尉,是不是这样啊?”
皮风雷还是面无表情。
王休碰了一个软钉子,有些自讨无趣,暗骂皮风雷不知道配合。
他也不想想,你在审人家,人家凭什么配合你。
王休又继续说道:“就在押运队伍快到汴州城不远的时候,一路上居然有很多树木、乱石倒在管道上。”
“嘿嘿,那是官道啊,定期有人检查,而且大雨之后,有专人会清理,所以,我猜想,这是幕后之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押送队伍无法在关闭城门之前到达,只能在驿站停留。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该案的一个弃子了,这个弃子就是驿丞金鸿。”
“我想他们犯案的过程是这样的。王休娓娓道来:
“那天晚上,因为道路受阻,汴州城门关闭的时候,押送队伍离汴州还有好几十里,无奈之下,皮风雷提议,先到驿站休息,天明后再入城。”
“这个提议无可厚非,是正确的选择,只是武怀义没有想到的是,人家早就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们钻进去。”
王休瞥了一眼皮风雷笑道:
“当晚,金鸿提供了丰厚的饭食招待一行人,只是,金鸿在他们的饭食中下了一些让人昏昏欲睡之物。”
当武怀义和他手下的校尉吃过饭食后,立即就困的睁不开眼睛,躺下就睡着了。这个时候处于上半夜,正是皮风雷守夜的时间。”
“按照章程,寅时交班,可到这个时间的时候,武怀义并没有按时来交接。”
王休看了一眼堂上的何兵杨军二人。
“何兵说过,寅时的时候,皮分雷就已经让他们交接了,可是当他们走出休息的大帐时,发现外面已经有人在交接,大家记住,这个时候是寅时。”
“而这个时候,本应当来接班的武怀义和他手下的校尉此刻还在睡梦中。那么何兵两人看到的交接的士兵是什么人呢?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武怀义的人。”
“而武怀义被皮风雷叫醒来交接下半夜守夜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三刻。那么在这三刻钟的时间里发什么了什么呢?”
王休嘴角一起翘道:“我想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寅时,皮分雷和他的同伙假扮成前来交接的士兵进行交接,皮分雷支开了何兵和杨军。”
“大家都知道,交接的时间不需要多长,皮分雷、金鸿和他们的同伙就在这段时间内进行了调包。”
王休呵呵笑道:“我想,被户部封条封好的那一车车装满石头、糠皮的大箱子、袋子早就准备好了吧。而且应该就偷偷的放在驿站不远的地方。皮风雷和他的同伙趁着这个机会将真正的物资抬走,换成了石头和糠皮。”
做完这一切后,皮风雷收拾好心情,跑到武怀义的房间,将其叫醒。”
王休笑道:“武怀义这个马大哈被叫醒以后,还以为自己只是天天赶路身体疲乏所以睡过了头而已。居然一点也没有怀疑。嘿。真是个二百五。”
一旁的武怀义低下头,红着脸满脸的羞愧。
张正伦点头道:“此言有理有据,调包之人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进行了调包计划,还真是好深的算计。好巧妙的设计啊。”
王休叹道:“有些人为了利益,不但可以胆大包天,还可以调动一切主观能动性,开发出最大的智慧。”
古往今来,多少大案要案曲折迷离,让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