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馆乃国家接待外宾的重地,失火乃大事件,事关重大,大理寺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张正伦带着一群差役快速赶过来,刚到四方馆门口,就见到牛毕带着人从门内走出来。
牛毕一见是张正伦,连忙上前行礼。
“牛毕见过张正卿。”
张正伦点点头,开口问道:“牛校尉,怎么回事?”
牛毕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哈哈笑道:
“回禀张正卿,今日卑职带队巡夜,约莫一个时辰之前,见到四方馆方向有火光冲天,人声吵杂。便而带队前来,发现四方馆内一小院失火,故而参与灭火,如今火已被灭,现卑职正准备回营向上官禀报。”
“你笑什么?既是你巡夜,发生这等大事,你也逃不过干系,为何如此高兴?”张正伦面无表情的问道。
牛毕一时语塞,心说槽糕,没绷住。吭哧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啥......我我......就是看到巴尔布狼狈的样子有些好笑。”
张正伦脸一板喝到:“住口,再好笑也得忍住,巴尔布毕竟是一国正使,哪里是你这小小校尉能置喙的。”
牛毕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老爹牛兴德都不怕,就怕张正伦,见这老家伙老脸一板,顿时吓的连忙低头认错。
“是是是,卑职不敢了。”
忽然张正伦盯着牛毕的眼睛,沉声问道:“这一幕,老夫怎么觉的有点熟悉呢?”
牛毕吓得手足无措,大冷天的冷汗都流了出来,心说:果然是老狐狸,竟然如此警觉,不行,跑路要紧。
“那啥,张正卿,卑职还得回营交令,就不打扰您了,卑职告退。”说罢不等张正伦说话,对着身后的士卒招呼一声,匆匆离开。
只是牛毕没注意,张正伦说的是老夫,而不是本官。
张正伦也没管牛毕的反应,一挥手,带着衙役们进了四方馆,来到起火地后正好听到巴尔布说的那句话“我要去告御状。”
张正伦连忙喊道:“巴尔布大使。”
巴尔布闻声转过头来,却把张正伦吓 了一大跳,只见原本威武雄壮的巴尔布此刻狼狈不堪,身上衣物脏污破损,此刻身上披着一条毯子被两人搀扶着,头发乱糟糟,焦黄卷曲,显然是被火给烧到的。
再看他那张本就难看的大脸,脸颊一边大一边小,眼眶肿的老高,鼻孔下还有血迹未干,再加上被烟气熏黑了整张脸,在把火把的火光照应之下,犹如厉鬼一般。
张正伦深吸一口气,走上起来,抱拳施礼道:“巴尔布大使,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这般狼狈?”
巴尔布见是大理寺正卿张正伦,原本凶恶的表情立即换成一副凄苦模样,委屈的说道:
“张正卿,您来的正好,老夫要去告御状,有人要杀害于我,冤呐,呜呜呜。”
说罢,巴尔布竟然以袖遮眼,呜呜的哭出声来,那就叫一个悲惨。(当然一滴泪也没有流出来。)
张正伦见状连忙安慰道:“巴尔布大使,本官见您受伤不轻,不如先找郎中诊治一番,吃点汤药,在说告状一事可好?”
巴尔布断然拒绝道:“多谢张正卿关心,但本大使今日遭此劫难,待早朝时定要找大齐天子问个明白,本大使秉承两国友谊而来,为何会有如此遭遇。”说罢竟然又呜呜哭出声来。
巴尔布没有自称老夫,而用的是本大使,意味着此刻他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国家在进行交涉,自己虽是大理寺正卿,但没有皇帝的圣旨和鸿胪寺卿的配合,自己也无权处理。
张正伦无奈,只得命人先去皇城门口等着,一但宫门大开时,立即进去报信,自己则留下来拖延时间以便皇帝在等到消息后做好对策。
张正伦装作非常关心的样子,开口温声道:“巴尔布大使,皇宫大门开启时间还不到,就算您此刻去了也要等在门外,不如先找间屋子休息一下,找个郎中看看,吃点汤药,免得留下隐疾,一会本官陪您去,您看可好?”
巴尔布本想拒绝,按照之前的计划,他是想宫门打开之前就在那躺着卖惨,塑造自己受害人的形象,可这会儿全身都在疼,有点忍不住了,便点头答应下来。
张正伦心中大喜,表面上不动声色,立即安排人叫来郎中,把脉检验伤口,开药煎药,巴尔布喝完药后感觉又累又困,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张正伦心中冷笑,郎中来的时候他就暗中吩咐郎中,在巴尔布的药中开了一些安神之药,目的就是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巴尔布的打鼾声响起的第一刻,张正伦立即赶回火场,进行了现场的勘查,这一忙就是一个时辰。
宫城的大门外,上朝的大臣们早已在此等待,张正伦派去的人穿着一身衙役装束,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当宫门大开时,衙役立即找到当班的侍卫头领,让他去找来了大太监高胜,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