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丹教位于中州南部湖山国境内,普通人从上安府出发,走一个来回要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初十早上。
王平吃过早饭,就在玉成道人的催促下准备起行李,两套灰蓝色的道袍,内衬四套,一把铁剑,鞋子至少四双,这些都装在一个行囊里。
最后是路费,有一百两银子,这些钱可以让王平在路上过得很潇洒。
打包好行李准备正式上路的时候,玉成道人已经不知去向,王平忐忑的等了半个时辰,眼看冬日的太阳都要穿过云层冒出来,他才给自己卜了一卦后走出院门。
到了前殿,一些认识他的师弟连忙围上来叫师兄。
王平看着大变样的前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原本冷清的练武场和院子,如今来来往往都是人,还有山下来敬香的香客也是络绎不绝。
走到翻修后的大门时,早已等候多时的三位师兄和王康师弟围了上来。
大师兄送给王平一些旅行常备的驱虫药,二师兄贼兮兮的给王平右手手腕上装了一个暗器用来防身,三师兄将他自己的钢剑送给王平,王康师弟则送给他一個竹节做的水壶。
走出大门,王平发现上山的路不知何时重修了一遍,原本泥淋的道路已经变成石砌的台阶,一眼望去蜿蜒数公里。
冷清的山路现在也是人来人往,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个歇脚的凉亭。
山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山道入口有一些达官贵人正在挑选轿夫,聚集在此地小贩、民夫看到身穿道袍的王平,远远的就在弯腰行礼,达官贵人们也都对他点头致意。
千木观这两年传道很成功,至少周边地区都信了观里的香火。
王平依照记忆从集市的北方走出来,终于看到一条熟悉的河流,河流边的小路变成了一条官道。
他走出集市便眺望南岸的村子,那边是他俗世的家。
原来由低矮土屋聚集的小村子,变成了一座瓦房林立的村寨,一架巨大的水车在水渠的下游很是显眼。
王平只是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没有往村寨方向走去。
…
八天后。
王平走出南林路,进入到莫州路的地界,本来他是掐着时间赶路的,但赶到官路最近的县城时,却发现县城城门早已关闭。
和王平一样遭遇的人有很多,还有一个南下的商队,商队主事的几个人围在城门外唯一的凉亭里吃着干粮。
王平没有过多打量商队,他走到离商队一百米远的临时营地外围,找营地老板买了一捆干柴。
等生起火的时候,远处县城里发出一阵阵欢呼,应该是城里的居民在庆贺什么,欢呼的声音让这些在城外风餐露宿的旅客和商人都露出思乡的情绪。
“我饿…”
雨莲发出了抗议。
王平拿出专门给雨莲买的肉干,她两口吃下之后一双小眼睛四处打量一番,又缩回衣袖里。
“我看到好多恶人!”雨莲没有急着睡觉。
“恩!”
王平回应了他,然后拿出一块硬邦邦的干粮放到篝火上烤,附近有两个臭烘烘的乞丐,早就盯上独自一个人的王平,当他们看到王平拿出干粮的时候,其中一个乞丐吞了一口唾沫,生存的本能让他向王平这边爬过来。
“锵”
一道寒芒闪过,爬过来的乞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颊便传来一阵刺痛,这让他本能的停下爬行,然后他就看到一把出鞘的剑正冷冷的指着他。
“拿到旁边去吃,不要打扰我!”
王平将一小块干粮扔给乞丐,冷漠的说出这句话。
两个乞丐先是一愣,随后便像是争食的牲畜一般,一边抢着干粮一边向远处的黑暗滚去,其他人都默然的看着这一切。
此刻,县城里的欢呼声有了那么一丝刺耳。
“哎!”
一个老人叹息说到:“远宁县已经有七八年没有知县老爷到任,周边村寨的生活越来越难咯。”
“可不是吗听说年前下游好几个村子都发生过暴乱!”
这个话题一打开,就像是洪水一样止不住。
王平就安静的听着,听完之后又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残酷,普通人不仅要承担繁重的农务、徭役,还有来自豪强的欺压和盘剥,稍不注意还会给一些闹事的小妖吞了。
雨莲又用她的小脑袋蹭了蹭王平的手指。
“我没事!”
王平轻声回应,将烤软的干粮一口气吃完,再拿起师弟送给他的水壶灌了两口水,便打坐休息。
深夜。
王平似有所感的睁开眼,前面的篝火只剩下碳灰,营地里大部分人已经睡下,远处商队外围有两个守夜人举着火把来回巡逻。
一切都很正常。
王平目光投向营地老板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