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主任见状,连忙迎上前去。
他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刘海中面前。
他神情复杂的说道:“刘海中,您可是咱们这儿的老前辈了,总得有点觉悟吧?”
他的语气中既有责备也有期待,眼神里满是对老同志的信任与鞭策。
“我当然有觉悟!”
刘海中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他的右手在大幅挥动,仿佛要将空气都搅动得沸腾起来。
他盛气凌人的说道:“我问你,这批零件的审批流程,有没有经过咱们厂革委会的严格把关?”
“我经过他们干嘛?没必要!这是明明白白的生产任务,工厂的心脏跳动靠的就是……”
“这源源不断的生产动力!搞那些弯弯绕绕的政治斗争,不是我们一线工人该操心的事情!”
车间主管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哼,说得好听!”
刘海中冷笑一声,手指在空中虚点,仿佛每一个点都精准地落在对方的心坎上。
“那么,咱们来捋捋清楚,到底是厂长说了算,还是那新晋的厂革委会主任说了算?”
车间主管闻言,每天皱着更厉害。
“这事儿嘛,我们得辩证地看。新上任的革委会主任,头衔上虽是‘革委会’的主任,但他是副厂长!”
“不还是副的吗?可咱们厂长,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正职,这还用纠结,要听谁的话吗?”
他边说边轻轻挥手,动作中带着几分的不悦。
“咱们是实打实的生产者,不是那些坐在办公室玩心眼儿的政治家。”
车间主管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我们的任务就是把手头的活干好,政治斗争的浑水,咱们不趟!记住了,专心工作,其他的一概与我们无关!”
说到这里,他猛地转身。
他的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车间,声音提高了几分。
“新官上任,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咱们车间,只认一个理——生产第一!别愣着了,走走走,干活去!快!”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工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茶杯。
整个车间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与活力,机器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唯独,刘海中心中五味杂陈。
他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找不到落脚的安宁。
他缓缓步出车间,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最终停在了厂革委会办公室那扇庄严的门前。
深吸一口气,他鼓起勇气,轻轻叩响了门扉。
“请进。”
门内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那是曾经的李副厂长,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了李主任。
刘海中推开门,踏入这曾让他感到亲切如今却略显生疏的空间。
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刚摘下的线手套。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我是机场车间的刘海中,有件事,想跟您反映一下。”
李主任闻言,目光从手中的文件上抬起。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轻轻应了声:“嗯,说吧,是哪方面的问题?”
刘海中咽了口唾沫,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在给自己打气。
“就是……那个……关于咱们厂里,到底是厂革委会的决策为主,还是主管厂长的话更算数的问题。”
说到这,他抬头偷瞄了李主任一眼,生怕触怒了这位新任领导。
李主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径直走向刘海中,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哦?这个问题嘛,来得正好!我正想向上级革委会反馈这方面的意见呢,没想到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说话的时候,他示意刘海中到旁边的沙发就座,自己则紧随其后,坐在了对面。
他的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的说道:“刘师傅,别急,慢慢说,详细告诉我你的想法和情况。”
刘海中这才感觉到一丝放松。
他缓缓坐下,目光与李主任交汇,心中那股不平之气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而这个时候,柳青天一身轻松。
他领着何雨水悠然自得地在厂里闲逛,仿佛这方小天地中的两位闲云野鹤。
“嘿,雨水妹妹,你看这世道,真是说变就变,跟那六月的天似的,说晴就晴,说雨就雨。这天下大势啊……”
“简直是风起云涌,变幻莫测!所以啊,咱们得时刻保持清醒,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懂吗,雨水妹妹?”
柳青天边说边拍了拍何雨水的肩膀,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坚定。
何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