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胡可:“结果如何呢?”
莫医生:“结果徒然,她感受不到正常人的情感触摸,很孤独地活着。后来我实在是措手无策,只能开一些抗抑郁药的药方给她,希望她可以借用药物抑制病情。”
辛胡可:“以你认为,雅思娜女士的抑郁症由始至终有没有康复过?”
莫医生:“没有。大约在两年前,我遇到过她,我发现她的自我虐待的倾向似乎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我给了她名片,建议她来我诊所复诊。
但是她最终都没有出现过,或许是抑郁症的人很难接受自己的症状完全没有康复的事实。”
辛胡可:“患上抑郁症的患者,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举动有哪些特别的地方?”
莫医生:“完全没有。但是他们往往会拒绝与外人交流,或者是深入交流的那种。平时看起来就跟正常人那样,没有多大的区别。”
辛胡可:“换句话说,在雅思娜女士的潜意识中,受到他人虐待似乎能带来一种精神上的解脱感,近乎一种病态的依赖……”
叶枫:“我提出异议!尊敬的法官,我反对辩方提出具有引导性的提问,企图影响专家证人的证词。”
法官:“异议成立,证人不必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辛胡可:“我换个方法好了,雅思娜女士热衷于以自残的方式对待自己,目的就是为了麻醉自己在心理上的煎熬与痛苦。”
莫医生:“是的。”
辛胡可:
“也就是说,每当有人在虐待雅思娜的时候,其实是她自己要求对方这样做的,是不是可以这样说?”
莫医生:“有这个存在的案例。”
辛胡可:“抑郁症算不算家族遗传精神病……?”
叶枫:“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法官:“反对有效!”
辛胡可:“法官大人,在我手上有一份关于雅思娜女士自杀进入医院的记录。从2013年开始,她的自杀记录简直是多不胜数。
有割脉的、有跳海的、有打毒针的、也有乱吃乱喝的……我只是想指出,雅思娜女士对生命的价值观是异于常人的,她对生命的价值是近乎一种漠视的态度。”
书记员接过辛胡可手上的记录文件,由蓝色的文件夹夹着。
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法官:“主控官,你可以开始发问。”
叶枫站了起来,勉为其难地在自己的座位附近绕来绕去,差不多绕了一个圈。
旁听席的人们都在捂着嘴巴偷偷地笑,小聪明也看不懂叶枫的行为。
叶枫:“法官大人,我要求休庭十五分钟,然后再发问。”
法官很生气,但是不能轻易发作:“不得胡闹!请你立刻开始发问。”
叶枫:“根据你的说法,雅思娜的抑郁症是在婚前造成的,原因是与小时候的家庭支离破碎以及不幸的童年所造成。
她有自毁倾向,也有自杀的念头,这一点我
很清楚,但是其实我仔细看过了所有的自杀记录才发现一件事。
那些自杀记录都是在结婚之前所造成的,结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产生过自杀的念头。如果我告诉你,婚姻使雅思娜走出了抑郁症的阴影,你同不同意这个说法?”
莫医生稍微思考了片刻:“从遗传因子的角度来看,人类的基因只会越来越强大,很容易适应外界所带来的困扰。
有一些抑郁症的病人在进入婚姻之后,因为感受到家庭的温暖,逐渐就走出了这个阴影。因此抑郁症可以通过婚姻生活来改善是有迹可循的。我想,我同意你的说法。”
这下子叶枫就掌控了局面的主导权。
叶枫:“雅思娜的抑郁症其实在结婚之后就已经康复,你同不同意?”
辛胡可:“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主控官在没有专家评估做实的情况下,妄自下定论。
雅思娜的精神病是否康复不应该单凭“认为”或者“觉得”来判断。要断定雅思娜是否康复应该需要一个真实的个案才能做出评估。”
法官:“反对有效。主控官刚才的那一番话,陪审团不需要作记录。”
叶枫:“雅思娜需要依靠被虐待来发泄内心的快感,在这个精神层面上,她是不是同样可以接受外来的虐待力量来获得快感?”
莫医生:“不会。利用这种窒息的方法获取快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生性行为。如果没有性行为
作为一种基础的大前提,是无法获得快感,相反过度的虐待就会变成一种伤害。”
叶枫:“那就是说,如果没有性行为的基础,在她身上发生的虐待就是一种伤害。而造成这种伤害是会使她产生抗拒的感觉。”
莫医生:“当然会,正常人都不可能喜欢被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