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宋清阮,我都不乐意说她,什么叫遇见了劫匪?那劫匪怎么不去劫旁人?偏生她一出府就盯上了?那掌印大人也是,怎的,救人救人,能救得了宋清阮和那两个丫鬟,救不下三个能抗能打的男子?”
“说她和掌印大人之间没有奸情,我是不信的!便是没有奸情,也定然眉来眼去的!她一个寡妇,长久地没有男人滋养,自然饥渴难耐,那掌印大人又是个太监,寻常女子定然不愿跟他的,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对上眼了!”
江老夫人说得自己脸上都红烧烧的难受:“便是没叫我抓着她做的事,这样德行不洁的女子,怎么配做侯府的主母!”
“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怎么能出这样的事!”
江老夫人气得颤抖着手,咬牙切齿的道:“她就是故意甩下我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好在宫中和掌印大人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里还顾得上给枕儿谋个好彩头?为侯府说上两句好话?”
江老夫人怒道:“可怜骁儿,便是反抗,也打不过里里外外的暗算!”
赵妈妈听得绝望,总觉得江老夫人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说出来的话也荒谬至极,若真是这样,她早跳脚嚷嚷着要砍了宋清阮的腿了。
哪里还用得着在她眼前说这些浑话?
也真是不体面,一点不顾及侯府的名声,想要人家为你鞍前马后地卖命,瞧着人家不做就要毁坏人家的名声。
赵妈妈头一回觉得,跟在江老夫人眼前做事,真是遭罪。
赵妈妈压住心头的不耐,直言道:“你说的这般真,要不然奴婢现下就带了人去将夫人抓过来问问?”
江老夫人顿时哽住,脸上有些挂不住地眨眨眼:“抓……抓什么?”
“我不是说了,这回就先放过她,下回再抓?”
“你再去问问她,若是……”江老夫人灵机一动:“你去将枕儿叫来。”
她的话宋清阮不听,孩子的话总不能不听吧?
可江老夫人压根就没想到,不是宋清阮不听孩子的话,是孩子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江老夫人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连忙道:“枕儿这孩子这两日被我关在房中,想来是学好了,也许久没能见他娘,自然想极了,你且叫他出来,就是我不怪他言行无状了。”
赵妈妈垂眼答应,“奴婢这就去。”
转身,翻了个白眼。
就江枕这样的性子,能听她的才怪。
江枕被关起来的这两天,没有一天不在大骂江老夫人年老痴呆。
把江枕从房中放出来的时候,他眼睛红得好似那个见了人就要将人挑飞的小疯牛犊子。
带到江老夫人眼前时,江枕憋着的气冲到了极点,怨毒又恶狠狠地看着江老夫人,垂在身侧的手都握成了拳。
他就站在门前,也不进去找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两眼冒光,心急地朝着他挥手:“枕儿,这些日子学乖了吧?”
一句话,直接把压住江枕怒火的理智尽数冲没,气得他眼前一阵阵发晕,极端的怒火下,江枕反而没有像之前那般大喊大叫,而是诡异地安静下来,看似乖巧地点头。
江老夫人一阵欣慰,觉得自己的法子是对的,大喜道:“乖孩子,站在外头作甚?快进来叫曾祖母瞧瞧,你可是瘦了?”
江枕动作僵硬的抬腿,僵硬的走到江老夫人眼前站定,看着江老夫人笑得满是褶子的脸,心头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恶心。
江老夫人不仅仅关了他的禁闭,还不顾他的伤势逼着他读书,日日差人来盯着,搞得他活像是牢中的犯人一样!
说什么都是为了他好,若真的为了他好,又怎么会处处叫他为难!
怎么不把江清宴禁足!
现下,还沾沾自喜地同他讲,他现在学好了,老实了,怎的,他原先一身毛病?
简直是年老痴呆蛮横不讲理!
江枕厌恶的垂眼,躲开江老夫人伸过来的手,低声道:“手痛,莫要碰我。”
江老夫人怔了下,伸出去的手又尴尬地收了回来,“可是伤势还没好?”
“枕儿,这些时日来,你受委屈了,只是若不这样,你又如何能学乖呢?”
江老夫人苦口婆心,“枕儿,你不会还同曾祖母置气吧?”
江枕紧闭着唇,再也不愿和江老夫人多讲一声。
生气,心中很是生气,恨不得再狠狠踹她一脚,只是这些时日来,江枕终于明白,他身在侯府,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江老夫人。
也真真看明白了,江老夫人是真的不疼他,若真的疼他,就不会这样伪善,反观宋清阮,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宋清阮不会关他禁闭!
若是想站稳脚跟,他只能好好的,听话的,跟宋清阮虚与委蛇,待日后这老婆子再难为他的时候,还有个能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