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就那么看着张管事,过了良久才幽幽开口,“贺昌风死了。”
张同一愣,随后瞳孔就是一阵剧烈的收缩,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贺昌风,总管上国唐家产业的贺大总管死了?!
看着张同震惊的样子,唐瑾又继续说道,“别惊讶,他真的死了,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唐瑾眼神轻蔑,语气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吃了吗?喝了吗似得。
张同看着如此淡定的唐瑾,刚刚怒涨的气势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丝的松懈,后背也开始泛起阵阵凉意。
眼中的嚣张逐渐被慌乱所取代,双腿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他紧张又小心的看向唐瑾。
“为……为什么?大小姐为什么突然跟我这个小管事说这些?”
唐瑾勾唇,眼底泛起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我还以为张管事会问我,贺昌风为什么会死呢?
也罢,我就都告诉你好了,反正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也不怕张管事会犯蠢的泄露出去。”
张同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双手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倏地攥紧,眼底深处涌现出一抹深深的抗拒和惊骇。
是的,他不想听接下来唐瑾要说的话,非常不想听。
然而,从他踏入这议事房,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唐瑾见他如此,唇角勾起一抹刺人的讥笑,“贺昌风自以为上国唐家产业已经被他攥入手中,还妄图窃取唐家所有产业。
这种端我唐家碗吃饭,还想要砸我唐家锅的人,你觉得我唐家会留着他的狗命吗?
也是,这么多年他为唐家效命,以至于他忘了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产业,到底是姓唐还是姓贺了。
所以,张管事他死了,死在了药王谷,被我豢养的那些毒虫毒蚁给生生咬死的。
张管事,你说对于这些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砸锅,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是不是该死啊?!”
事关禁地及通往上界甬道一事,她自然是选择性的遮掩了,她的主要目的就是震慑。
至于她会不会担心张管事把贺昌风已死这件事泄露出去,那更没有必要,她可不是她爹唐啸天。
从进了这个屋子开始,从对她唐瑾出言不逊开始,张同已经没有背叛的机会。
同时她也要让这些人知道,唐家可不是一般的商贾。
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你好我好大家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别怪唐家下手无情!
张同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是他小看了这位唐家大小姐了,没想到心机如此之深。
说的每一句话,都句句诛心,丝毫不比唐啸天这个家主差一份一毫。
是他大意了,“大小姐说的极是,是张同冒失了,还请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张同一个改过的机会。”
“好说。”唐瑾拿起侍墨给她的册子,复又抬头看向张同,“听说你想要拿下湖州旁边的庆华镇?
据我所知,那庆华镇可是归卢管事负责的,这件事你们之间可有事先商议过?”
正在惊惧中的张同见唐瑾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提起庆华镇的事情,连忙抬袖擦了一下额际的汗水。
然后才回复唐瑾,“回大小姐,还不曾。因为那庆华镇所需的一些物料,一直都是从我湖州进货。
但是每月账房在核算时,次次都会因为与卢管事那处的账目出现差错,进行数日的对账查账。
且每一次都是我湖州有出货记录,但庆华镇那处的铺子却无进货的记录,这样一次两次,次次扯皮实在是头疼。
所以想着把庆华镇的铺子纳入到湖州这边,也省的每次都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为一些人为的错误耽搁时间。”
唐瑾挑眉,竟有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多久了?”唐瑾再问。
“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说完,张同有些心虚的偷看了一眼唐瑾,这事儿其实他一开始就发现了。
是他有私心,想着能够借此机会吞并庆华镇。
正好知道大小姐代家主理事,以为唐瑾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这才选在这个时候报上来,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拿下庆华镇的经营权。
唐瑾看着一脸委屈加无辜的张同,双眸微微一眯,“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顺便把李管事叫进来。”
张同见唐瑾没有继续在追问,也没有立即叫卢管事进来对质,还以为自己的谋算成了呢。
便重新露出笑脸,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管事走进来跟唐瑾见礼,“徐州管事李在阳,见过大小姐。”
“李管事不必多礼,侍墨,给李管事上茶。”
“谢大小姐。”李管事客气完后,很守规矩的坐到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