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非完全无辜,你难道还想拿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去替她喊冤不成?”
他忙道:“母亲哪里话,儿子怎敢如此……”
“你若不是这个意思,那红姨娘又怎么说?!”
被母亲一下点破,他慌了片刻,这才镇定下来:“儿子确实……将对佩儿的内疚移情到她身上,这才纵着她犯了这样的大错。”
老太太半讥半笑:“你是我亲生的,你我做了这几十年的母子,你是什么性子我难道会不晓得么?若非你在背后撑腰,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般愚弄太太。”
“你怕是知道她身份低微卑贱,连给咱们府上做妾室都不够格,才给她出了这样的主意吧。”
这下宋恪松沉默了,脸色青白一阵。
老太太手中抚着佛珠,良久才道:“你如此长情,并非坏事,只是如今宋家起复艰难,你万万不可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去赌。红姨娘你留下吧,只是……有句话我得提醒你,若是再有一次这般兴风作浪,即便有你出面,我也会发落了这贱婢,你可明白?”
宋恪松忙不迭地又磕头。
“这事儿你媳妇受了委屈,你也得好生安抚,她与你夫妻多年,不要为了一个小星坏了你们的情分。”
“是……母亲教训得对,儿子记下了。”
又说了一会子话,宋恪松才从老太太的房里出来。
外头已经一片明月清辉。
他仰起头望着夜空,又是一声长叹。
谁说已经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没有自己的心事的……他所爱慕的那个女子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纵然明白当初的事情与她没关,但宋家被牵连是真,全家蒙难也是真,就算如何怀念,难以割舍,他也只能将这份心思深埋心底。
人都没了,还说这些作甚呢?
当年,他与那女子结识时,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
那女子名唤佩君,知书达理,才华横溢,且生得清秀娇美,颇有姿色。论容貌,她在圣京里还排不上号,但那一身才学诗情,却叫人暗暗赞叹,心生佩服。
她是国学书院里一位老教书先生的独女。
良民的身份入宋府做个贵妾也够了。
但她偏不愿,宋恪松也不可能休妻,两人的情分只在书信往来间传递。
后来东窗事发,圣上迁怒,有人举告那一封封来往的信件中便有宋恪松贪腐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