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今日方安葬,我爹流放岭南,我也被夺了爵位,宁国府主脉,算是衰败了,听说老祖宗要给宁国府分家,老祖宗向来是菩萨心肠,还请老祖宗给个恩惠,”
说着,贾蓉又连连磕头,别提多凄惨,
坐在东首位子上的大太太邢夫人,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堂堂主脉嫡子,落得这个下场,什么给个恩惠,还不是来要家产的,这些家产,想来二太太最感兴趣,
“蓉哥儿说这些话做什么,宁国府家大业大,也不缺你这些,之前的事,敬老爷都有安排,算一算还剩多少,你都拿着,再说了,在哪住不是住。”
邢夫人一番话说出来,旁人还以为大太太行了好,三春丫头,把目光都看向大太太,
却不曾惹的二太太有些不快,府上的产业,哪有你说话的份,
“话虽这么说,但是府上产业有多少,也没清算出来,你瞧瞧这几日,府上乱的,各处都杂乱无比,以往你都是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先起来吧。”
二太太用的就是一个拖字,还剩那些好产业,说不得要换一换。
贾蓉心里一惊,以往都说二太太狠辣,果然如此,要是今日定不下,以后再想要,怕是如井中捞月了,
“老祖宗,二婶子,蓉儿也不过是贪得无厌的人,哪里还敢挑三拣四,府上要一些伺候的人,分一些过活的产业,今晚就能搬出去,不给贾家添乱,以后宁国府的事,就让老祖宗决断。”
所谓的快刀斩乱麻,贾蓉如今也算长进了,
这一说,贾母心中一动,既如此,那就是最好的,瞪了一眼二太太,回道;
“蓉儿,你也莫要心急,虽说你和你爹犯了错,但终究是贾家子孙,该有的,也有,凤丫头,账册可在?”
王熙凤笑了笑,赶紧应了声,
“自然是在的,不巧,今日还要算账,就带在身旁。”
转身就让平儿把账册拿出来,递给贾母,这一切落在别人眼中,显然知道是准备好的,
贾母点点头,也不藏着掖着,让鸳鸯,把敬老爷留下的那些私产地契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说道;
“也好,既然你也来了,那就把话说开了,老婆子我,就给分一分,宁国府的私产地契,都在老身这里,也不是老太太苛求,敬老爷,留下话,让你自己安分守己过日子,私产分三份,前两份不说了,你这一份。”
模糊间,用手翻了一下,没找着,王熙凤见此,赶紧帮趁着,翻到最后一页,那是宁国府剩下私产,贾母对比地契,正好,就是这些,
“你这一份,西市共有四间铺子,全部归你,一年靠着他们,万两银子还是有的,宁荣街南头,还有一处三进宅院,也归你,府上的人,由你挑选领着回去伺候,另外,老婆子也不能不过问,从我那里,在出一千两银子给你安家,剩下还有关外的庄子,还挂在宁国府名下,你看可好。”
贾蓉一听,西市的铺子不是三间,竟然是四间,学堂那一个,合着全给自己了,比预期还多,又有银子拿,哪里不同意,忍着高兴,赶紧叩首,
“谢老祖宗开恩,蓉儿答应了,以后,蓉儿会多给老祖宗请安的,”
说完,又落了泪,
二太太一见是给西市铺子,还想拦着,却被贾母眼神瞪了回去,
“老身也不要你来请安,好好过活才是真的,以后讨个小门小户人家娶妻生子,给宁府传下一脉即可,过来,签字画押,把东西拿了。”
“谢老祖宗。”
贾蓉见目的达到,哪里还不同意,赶紧起身,到了近前,签字画押,收了地契,还有一张千两银票,只是银票的样式,不是四海钱庄的,反而是那个小有名气的云海钱庄银票,赶紧收下。
“老祖宗,今个劳累,蓉儿就不打扰老祖宗休息,今晚,就连夜搬出去,不给荣国府添麻烦。”
说完,起身就告退,
人一走,刚刚有些热烈的气氛,荡然无存,除了王熙凤知晓贾蓉回去惦记着那三位姨娘,夜里好走,其余人,面色不一,三春丫头都红了眼眶,二太太她们,显然心里有事。
“行了,蓉哥儿走了也好,总归是有个安身之处,平儿看看饭食好了没有,让她们摆饭。”
“是,奶奶。”
平儿对着门外几个婆子使了眼色,也就是这时候,那些丫鬟,提着食盒就走了进来,摆上一桌饭菜,众人在贾母招呼下,依次落座,准备用膳。
却说贾蓉得了地契文书,出了荣庆堂,
赶紧回了宁国府,
一路不停歇,回了自己的院内,眼见着屋内,大箱子小箱子,早已经打包好,贾蓉就把中儿拉过来,交代一番,
“前院有三辆马车,先把跟着咱们的那些下人都叫上,屋内的东西收拾好,搬上车就成,今晚就出府,另外,你带着人,跟着本大爷,把三位姨娘带上,勿要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