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自从出了城,就少了许多,多是族中之人,年轻者,徒步跟着,上了山之后,速度就慢了许多,
前后的人,虽然还偶尔有几声哭声,但是大多数人,都暗自笑脸,各自说着悄悄话,都在谈论,这一次回去,能领多少赏银,二奶奶可说了,只要天天到宁国府帮衬的人,皆多发一个月的月例,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不一时,
车队上了半山腰的地方,也不知道前面出了何事,
只见从那边来了不少人,离凤姐车不远,一齐蹿下来,扶车回说:
“二奶奶,这里有下处,奶奶请歇更衣。”
凤姐急命请邢夫人王夫人的示下,那人回来说:
“太太们说不用歇了,叫奶奶自便罢。”
凤姐听了,便命歇了再走。
众小厮听了,一带辕马,岔出人群,往北飞走。
但是坐在车内的贾宝玉,却坐不住了,看着凤姐离开,就让茗烟,把族学里的几个小辈寻来,过一会,前头还在调侃的几人,忽见宝玉的小厮跑来,请他们去打尖。
几人相互看一眼,只见二奶奶的车往北而去,后面拉着宝玉的马,搭着鞍笼,便知宝玉同凤姐坐车,犹豫一下,不敢不去,所以,跟着马车同入一庄门内。
半山腰处,
早有家人将众庄汉撵尽,那庄农人家无多房舍,婆娘们无处回避,只得由他们去了,那些村姑庄妇见了凤姐,宝玉,甚至于奴仆的人品衣服,礼数款段,岂有不爱看的?
先进来的凤姐内急,进入茅堂,因命宝玉等先出去顽顽,宝玉等人会意,因同贾青,贾芳等人出来,带着小厮们各处游顽,凡庄农动用之物,皆不曾见过。
宝玉甚为好奇,一见了锹,镢,锄,犁等物,不知何项所使,其名为何,反而动手摸摸,跟着族中后辈,也是如此,小厮在旁一一的告诉了名色,说明原委,宝玉听了,因点头叹道:
“怪道古人诗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正为此也。”一面说,一面又至一间房前,屋门反锁,只见屋中竟有一个妇人,衣不遮体还在酣睡,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不知道何原因,此时还没醒,也不止是他,身后几人,也看的眼热,只是人多眼杂,不好观看,
宝玉瞧得面红耳赤,身上一股暖流上冲,只觉得心中忽然有些饥渴难耐的感觉,也不知怎么回事,另外几人,更是瞪大眼睛,挤了又挤,靠着窗户往里面看,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也不知是几人的弄得声响,还是因为什么,屋内的女子翻了一个身,露出洁白的后背,丰润的一片,只有咽下口水的声音。
忽然,庄子口,又是一阵吆喝,眼看着队伍就要走了,几人颇有些恋恋不舍,没想到,乡下的村姑,竟然也有这等风流女子,
不一会,
随着伺候的人,陆续回来,茅堂那边,二奶奶就要出来了,贾青咳嗽一声,道;
“二奶奶出来了,快回去,”
一句话之后,众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宝玉也有些意犹未尽之色,只有贾芳悄无声息的念叨一句,
“这屋里的人是个寡妇,”
“何以见得?”
贾青不信,一个没出城的人,说人家就是寡妇,虽然女子有些风流,不知底细,如何敢乱说,
“别不信,没看见屋内没有男子衣物吗,能如此风流,不是寡妇是什么,”
贾芳不服气,嘟囔着嘴,其实还有一个,就是像青楼女子一般,在乡下,以此为生,只是宝二叔在此,可不能乱嚼舌头,
“好了,宝二叔也还在呢。”
眼见着二人还要犟嘴,贾芹赶紧打了圆场,却不知,走在前面的宝玉怅然无趣,心底反而有些想袭人和麝月两个丫头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凤姐出了茅堂,净了手,待他们收拾完毕,便起身上车。
下葬的队伍,复又启程奔着山后而去,
走不多时,仍又跟上大殡了,早有前面法鼓金铙,幢幡宝盖:铁槛寺接灵众僧齐至,少时到入寺中,另演佛事,重设香坛。
贾敬的棺椁,安灵于内殿偏室之中,
外面,则是族中之人,又开了宴席,贾赦,和贾政,先招呼着奴仆下人,款待亲友,也是劝着,再歇一歇。
话说这铁槛寺原是宁荣二公当日修造,现今还是有香火地亩布施,以备京中族人,老了人口,在此便宜寄放,其中阴阳两宅俱已预备妥贴,好为送灵人口寄居,顺带着,又建了一个庄子,山下还有不少田亩过活,
不想如今后辈人口繁盛,其中贫富不一,或性情参商,有那家业艰难安分的,便住在这里了,
其余的,有那尚排场有钱势的,只说这里不方便,一定另外或村庄或尼庵寻个下处,为事毕宴退之所。
但族中诸人皆权在铁槛寺下榻,独有凤姐嫌不方便,因而早遣人来和馒头庵的姑子净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