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苏西正抱着一只绿色的史莱姆在家门口,她的猫蹲在脚边晒太阳。
哈尔将手里的东西藏起来,但很显然,已经被她看到了。
她将史莱姆小心地放在头顶,朝着哈尔这边靠。
“哈尔哥哥!你去哪里了?我刚才去你家里找你的时候,阿姨说你出去了。”
哈尔:“我刚才去找送邮件的大叔了。苏西,你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哦。”
苏西不解的问:“为什么?有人给哈尔哥寄信了吗?”
哈尔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周围没有其他的人,戳了一下她头顶的史莱姆,这才小声开口:“我要离开了村子了。”
“离开?要出去吗?那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能不能给我带些吃的啊?”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我答应你,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带回你没见过的东西,给你讲外面的故事。”
苏西有些惊喜,头顶上的史莱姆失去了平衡住,就要滑落下去,它一个蹦跳落在草地上。
“真的吗!?那哈尔哥,你要去哪儿呢?”
哈尔将史莱姆捡起来交给苏西,她双手接过,捧在手里。
哈尔眼神坚定,眸子和苏西一样明亮。
“我想去德拉亚,去那里学习魔法和剑术,成为一个魔剑士。”
哈尔的母亲走出门,果然看到交谈甚欢的两人。
“哈尔!能过来帮我一个忙吗?”
苏西和他同样是兴奋。哈尔再次交代苏西,然后赶着来到母亲身边。
“怎么了?母亲,需要我做什么?”
哈尔的母亲拿出几个钱币给他。
“我想做些布朗甜饼,你能去镇子上买一些布朗果回来吗?只要几个就可以了。”
哈尔接过,立马摆出笑脸回答:
“当然,我待会就去。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需要我去买呢?我都可以一起拿回来的。”
母亲温柔的摸在他的脑袋上,为他整理头发。
“没有了,就这些。”
“我知道啦!”
哈尔很快将他的邮件放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和母亲与苏西打过招呼之后就一溜烟地走了。
埃琳娜是不会随便进入儿子的房间的。
哈尔也已经十四岁了,算是一个小大人。她尊重哈尔有自己的隐私,每次进去都会敲门,或者询问他的意见。
但这一次,她显然预感到了什么。哈尔的房间是没有锁的,她很轻易的就打开了,内心忐忑。
桌子上的邮件很是明显,上面盖着西西里国的徽章。里面的内容她不用看就大概能猜到。
沉默。还是沉默。和角落里那个被塞满的背包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哈尔带着布朗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午饭。什么也没有说,似乎默许了这一场旅行。
房间里的东西被她归回原处,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和往常一样,饭菜没有变味,田里的作物也没有被压塌,一点忧郁的气氛都没有。
下午趁着母亲在烤布朗饼,哈尔为他的离别留好了信。
一切他都准备妥当了,这些年帮别人拉货赚的钱,他拿走一部分,另外的之后都会摆在显眼的地方。
明天一早,带上那把心爱的剑……他就要出发。
布朗果的甜蜜气息,在烘烤之下从厨房里弥漫开。那是埃琳娜最喜欢的点心,哈尔也十分喜欢。不过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多吃,分享给邻居,多出来则以上火为由,会尽量推给哈尔。
哈尔每次都会推脱,但只要她坚决不动手,把布朗饼摆在家里显眼的位置,每次哈尔路过,就总要担心会不会变质,拗不过她,就只好吃掉,或者赠送给小苏西。
刚做好,还冒着热气,这时候总是最好吃的。自己先尝了一口,手艺不减。
做布朗果的手艺是丈夫教她的。酥脆的焦香,还有布朗果汁的清甜、恰到好处、沁人心脾的酸,让人食欲大开,直接抓住了她的心。
以前她什么都不会,热情的人慢慢的教,她慢慢的学。
可惜,当她能把各种材料做成美味料理的时候。教他做布朗饼的人,却总是离家在外,难能尝到一次她的手艺。
直到现在断了消息。
埃琳娜一直相信丈夫没有抛弃他们,但同样不愿意相信他失踪的现实,更不会接受对方已经离世的可能。
委托别人寻找,却一直没有回应,就连维尔玆也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踪迹。
也许真的只有和他血脉相连的人才能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
这一切。她没法出去找,只是在这里等。可等了很久,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也没有回来。
每一次开门都会有一瞬间短暂的喜悦,她从来没有因为开门的人而绝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