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早上起来后没有立刻下楼,而是谨慎地蹲在楼梯边往下打量,赵腾飞还没有离开,正在厨房鼓捣早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情歌。
昨天跟路嫣然约好要在早上见面,她每天都要去练钢琴,在老师眼皮底下一待就是一整天,也就早上有空,所以不太好调整时间,而现在距离跟她约好的时间已经不到半个小时了,黎念怕迟到,只能默默祈祷赵腾飞快点先一步离开。
“路哥!”赵腾飞把烤好的面包端到桌上,仰头冲着楼上喊,“下来吃早餐啊!”
他突然出声,看向的还是黎念的方向,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后背却撞到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发现路柏川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她刚刚撞到的就是他的腿。
他低头看了眼一脸惊慌的黎念,觉得她鬼鬼祟祟的样子蛮好玩,唇边噙了点笑意,“知道了,这就下来。”
微微抬腿碰了碰她,路柏川往楼梯上走,示意她跟上,压低声音,“要出门?”
她换了衣服,还拎了包,一副着急出门的模样。
“嗯,”黎念慢慢站起来,这会儿赵腾飞正在厨房洗水果,豆浆机运转时发出嗡嗡的声音,恰好遮住了多出来的一道脚步声,她跟在路柏川身后,下楼的动作十分小心。
很快就下了楼梯,进到客厅范围,黎念踌躇着不敢动,探出脑袋去观察赵腾飞。
他背对着这边,正在把豆浆往碗里倒。
她有点慌了,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进,求助般去看路柏川,“怎么办?”
稍一思忖,路柏川侧过身,低声对她说,“我帮你挡着。”
两人背对着厨房,趁着赵腾飞还没出来,隐蔽地往玄关挪,玄关处还有她的鞋子,得亏昨天赵腾飞醉醺醺的没发现,也幸好今天是她先出来。
黎念迅速地弯腰换鞋,恰在此时,赵腾飞端着豆浆走出来,见路柏川站在玄关,“路哥你站在那儿干嘛?”
看起来也不像要出门的样子。
路柏川侧了侧身,将僵住的黎念遮住,淡然自若地表示,“找东西。”
他支开赵腾飞,“冰箱里有披萨,你自己去拿。”
赵腾飞毫不怀疑,往厨房走,“行。”
趁这机会,黎念穿好了鞋,急匆匆站起来,跟低下头看她的路柏川撞个正着,脑袋结结实实地顶了他下巴。
“嘶——”路柏川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下唇,摸到一点淡淡的血渍,这一撞让他咬到嘴了。
“对、对不起,”黎念慌了神,想伸手帮他擦,手伸出去后又察觉不对劲儿,僵在半空,“流、流血了。”
天哪,她居然让路柏川流血了!黎念又慌又着急,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没事,”路柏川用指腹抹掉唇上那点血珠,虽然一大早就受伤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但他还不至于为一个意外闹情绪,尤其是一低头就看到黎念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看起来慌得不行。
看着她好似覆了层水光的眼睛,路柏川抿了抿唇,手指摸到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她脑袋,勾起唇角,笑得浑不在意,“行了,一点小伤,你头不疼?”
刚刚撞的那一下她脑袋正好磕到他下巴,估计也是疼的。
黎念摇摇头,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唇,下唇有一小块地方比其他部分颜色稍深,仔细看还有血珠在缓慢地渗出来。
怎么这么介意他受伤的事儿?
路柏川不明白,被她盯得还有些不自在,他这人不习惯将自己的失态表露出来,反而占据主动,忽然俯身凑近她,看着她因为受惊而总算从自己唇上挪开视线,不禁失笑,“哪有女孩子一直盯着别人嘴巴看的。”
他歪下头,笑意弥漫整个眼底,长眉微挑,慢悠悠地说,“看得路哥都要脸红了。”
说脸红的人分明神色坦荡,倒是黎念一下涨红了脸,她皮肤白,又薄,一点红都藏不住,像是沾到颜料,特别明显。
路柏川看着她这样子想说什么,但被赵腾飞打断了。
“路哥,你说的披萨在哪儿啊?我怎么没找到。”
他都快把冰箱翻遍了,也没见到披萨的影子。
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路柏川不再逗她玩,扶着她的肩膀往外推,“走吧,待会儿腾子该出来了。”
黎念这次走得一点都不干脆,始终惦记着他的伤,小声嘱咐,“你记得上点药。”
“行,”路柏川应了,看着她走出去后将房门关上。
下一秒,赵腾飞从厨房走出来,纳闷地问,“路哥,我没找到披萨啊。”
“是吗?”路柏川很敷衍地说,“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赵腾飞:“??”
他很快发现更不对劲儿的地方,“诶?你嘴怎么回事儿?”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他很快发现这个伤口异常熟悉,噔噔噔倒退三步,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