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蕊晚上请方童童吃饭,把地点定到了童童单位附近的一个高档酒店。可是临下班的时候,元霜却甩给了于蕊一个会议材料,让她晚上7点之前把初稿交出来。孤军奋战到7点,于蕊终于让产线的同事回复了ok的表情。
本来于蕊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没想到方童童比她还迟到了20分钟。开始上菜了,方童童才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方童童披散着大波浪的头发,穿着黑色的到踝的羊毛大衣,贴着夸张的假睫毛,眼线快勾勒到了太阳穴,猩红的口红张扬着对自己出席场合的重视。
“你还好吧?怎么沦落风尘了?”于蕊困倦的精神为之一振。服务员很贴心地接过方童童的大衣挂了起来,把椅子调到了让这位“风尘女”最为舒适的位置。
“小哥哥,你家好像提供一次性拖鞋,能给我拿一双过来吗?”方童童没理于蕊的话茬,而是向服务员微笑着寻求帮助。
穿上舒服的拖鞋,方童童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开始了抱怨:“这个工作真要命,老娘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了?你们这正经单位还有潜规则那一套?”于蕊笑着问。
“妈的,主编说接到线索,南大街上的一家ktv提供男性色情服务,让我卧底做个探访,一不给钱,二不给人,想空手套白狼呗。自己想得中国新闻奖,也犯不着踩着我们的肩膀向上爬呀。我和我们那个女摄像胆突突地去了一趟,下血本,花自己的钱唱了歌,找了两名‘少爷’拘束地玩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套出点话来。兴奋地出门一看,妈的,摄像机忘记开了。”
“哈哈……我心情好点了,当领导的都一个德行。”于蕊大笑着递出湿巾,让方童童抹掉自己的血盆大口。
方童童说:“你说你,请我吃饭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万一事情办不成,我可怎么和你交代,你可怎么和领导交代啊?咱俩好朋友的关系还怎么维系下去?”“嗨,你是我的好朋友,咱俩是亲人,她们就是资本这棵树上点缀的两只花大姐。”于蕊安慰着方童童,接着说:“我请你吃饭80是联络感情,公款吃喝,20是公事,希望你能抓紧、认真办这个事。想请你吃饭的人都排队到巴黎了,我得领情!”“瞅你那个死出!”方童童笑出了声,大口地吃了起来,两个人除了点评菜品的好坏,全程就没说过一句题外话。快速解决战斗的两个姑娘打着饱嗝买了单。
于蕊把方童童送回了家,结果俩人一进门就展开了生死营救。
方童童的狗“麻辣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方童童顾不上换鞋,穿着拖鞋抱起80来斤的金毛就往外跑,没走两步,重心不稳摔了一个狗啃屎。于蕊连忙接过“麻辣烫”,顾不上走电梯,飞奔下楼,后面传来方童童的喊声:“不要管我!快救‘麻辣烫’!”马路上疾驰而过的出租车没有一辆停下来,现在不用手机根本打不着车,可是以目前的状况,于蕊根本没法掏手机。看着前方50米开来的白色面包车,于蕊心一横眼一闭站在了路中间,结果被冠以“车神”称号的小面瞬间从于蕊身边漂移了过去。
“啊……”绝望的于蕊只能大声吼叫。在中间车道行驶的一辆黑色轿车居然被她吼停了。
“怎么了?”一位秃头男司机摇下车窗。
“求你了,救救他!”于蕊带着哭腔跑过去。
“快上车!”秃头男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不到两分钟,车就停到了一家叫做“爱宠”的宠物医院门口。于蕊抱着“麻辣烫”往外使劲地蹭,秃头男一把接过狗冲进了医院。
“麻辣烫”有希望了,于蕊却一下失去了力气,她感觉自己的双腿根本支撑不起庞大的身躯。等于蕊慢慢挪进宠物医院的时候,“麻辣烫”已经被灌进了双氧水,正在大口大口地吐着棕色的液体。她知趣地来到等候室。过了能有十分钟,方童童的电话打过来了:“你在哪?给我发个定位。”
方童童和“麻辣烫”几乎同时出现在于蕊面前。但是“麻辣烫”的状态看起来明显要好一些。虽然挂着吊瓶,但是生命的活力正在慢慢恢复。方童童则像是被大货车来回碾压过一样,头发缭乱地耷拉在额头前,门牙掉了半颗,双腿膝盖流着血,一次性的拖鞋被大拇哥穿透了前脸。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放开手心里死死攥着的半颗牙,然后轻轻地抱着“麻辣烫”泣不成声。“麻辣烫”委屈地呜咽着,好像在询问:“这位大姐,你哪位呀?”
当医生摘下帽子和口罩,于蕊才发现,他就是秃头男司机。
“你好,我叫徐军。你是这只狗的主人吧?”
“啊,我不是,她才是。”于蕊把方童童介绍给秃头男司机,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徐军大夫。
“这只金毛误食了大量的巧克力,作为主人,你以后放置东西要小心一些,要知道金毛的智商约等于6、7岁的孩子,一般的机关是防不住他的。今天是你们运气好,正巧碰上了我,要不然这条狗早就回汪星了。”徐军大夫看起来50来岁,人高马大顶着秃头,从他嘴里居然能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