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种事,李府的人自然夜不能寐。
阖府上下除了薛玉一夜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她起来神清气爽。
前世她小产后就落了个体虚的毛病,这世就格外注重起身体来,每日晨起必要打一套太极拳。
打完好一套下来,用了早饭,想起昨儿个参加赏花宴来。
她特意观察了女眷们的金银首饰,小到发髻上戴的宫花大到脖颈上的璎珞。
她思索了一下叫来银翘儿,根据她的描述继续像上次一样描绘出花样子。
这边刚描绘了几张,老夫人院里头的嬷嬷便来传话,说是王府里的老王妃前来拜会了。
薛玉想,总算来了。
她忙应好,带上金翘儿很快来到大堂内。
有客登门,自是要以礼相待。
老夫人命沈凝薛玉二人站在廊下一起等候,远远的见一行人而来。
为首的夫人梳着高髻,髻上戴着四凤珠翠冠,着华贵大衫,并不会因为昨天发生的这场变故,而显得面色萎靡。
这老王妃巾帼枭雄,为了策应太祖起兵,统领了一批同样胆略过人的女子,建成了“娘子军”建功立业。
当看她的封号镇国王妃不仅仅是因为故去的老王爷,更是她自己的殊荣。
虽然是儿女惹下的债,但长辈之间见面也不必水火不容。
且不说对面的是老王妃,身份上比她们高出不知多少倍。
何况天子脚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要保持一点体面。
薛玉沈凝忙行礼,“王妃安好。”
老王妃快步上前托起她们,一脸和悦:“快快免礼,我今日冒昧登门,还请见谅。”
李老夫人道:“王妃登门可是蓬荜生辉,快别这样说,家里准备了茶水点心,请王妃进屋用茶。”
老王妃这才同她们一起迈进大堂。
沈凝比手请她上座,她微微一笑也不客气,和老夫人一起坐定在圈椅里。
随后端起茶盏,揭开茶盖,透着吃茶的间隙打量起了一侧坐定的沈凝和薛玉。
这沈凝端庄淑荣,应当是国公爷李煦的正妻。
而边上的女子也梳了个夫人的发髻,衣着没有边上的华丽却也清新淡雅。
她虽然足不出户,但也听说了那日的事迹,虽然是个妾室,但她向来欣赏这种英勇果敢的女子。
吃完茶打量好,仍然是一番客套话。
不过老王妃可不是来嘘寒问暖的,说了一圈还是要回归重点。
她放下茶盏,看向老夫人说道:“李老夫人,小儿无状,冒犯了小娘子,今日特来登门请罪的,说起来小儿犯错了事,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管教无方,今日上门,也是代他向小娘子致歉的。”
这席话说的找不出错来,言语非常诚恳。
本来昨晚还在讨论如何应对老王妃,没有想到直接认错,并没有护短,这是让老夫人和沈凝料想不到的。
李老夫人听完,也不绕弯直接道:“我家小娘子原本已经相看好人家,就差两家订下日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恐不能再做他人妇,昨儿个小娘子一回府在我面前哭诉说是自知无颜面对众人,决定入道修行,我思量来思量去,事关两府脸面,老身只能全了她的一片赤忱之心,让她入道修行。”
哪里相看好人家,更哪有什么哭诉入道修行。
昨天李宛在祠堂跪了才两个时辰,老夫人便让她起身回去了,分明是做做样子罢了。
薛玉忍不住的想道。
沈凝也接口:“原本高高兴兴跟着我来长公主府上赏花,没成想被…也是我这个做嫂子的没管住人,”说了半截,忙打圆场,“不是我怪小郡王的意思,王妃千万别误会,一时吃了酒难免会意气用事,只是可怜了我那小娘子,青衣古灯伴一身,着实可怜。”
薛玉淡淡听着,细细品味起茶汤来。
沈凝这番话无疑不是在打老王妃的脸。
这不是在间接说是他儿子管不住下半身,残害了她们家姑娘吗。
老王妃不愧是上过大阵仗的人,深宅后院里的弯弯绕绕,对她可不起作用。
依旧镇定自若,嘴皮子谁不会,于是也打起太极:“沈夫人都说我儿是吃醉了酒,都吃醉了酒神智难免不清不楚,这真睡没睡怎可知,再者说好好的赏花去屋子里头干嘛,即使去了身边也总要有一两个女使跟着吧,怎么就这么凑巧,偏偏是这间屋子,偏偏女使又不在身边呢。”
反正把话说到这,你们自己品,谁也别想占理去。
在老夫人那句听来“怎么就这么凑巧,偏偏是这间屋子,偏偏女使又不在身边”就像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她自然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一时觉得火辣辣的疼。
“当然昨天我听到此事,也是打骂了小儿,自古女子重贞洁,小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