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鹿道:“你们往后退,我不想吓到我爸妈。”
“是!”
那些人便往后退出了十几步,王鹿收拾好了心情,慢慢走向那大棚。
此时的大棚内一片漆黑,因为路灯光还可以看到大棚外面的轮廓,但也能看得出,只要一场稍大点的风,或者一场稍大点的雨,就能将这大棚吹垮。
王鹿想喊“爸妈”,可就怕自己喊一声,就把这大棚给震塌了,也怕自己突然这么一喊,会吓到爸妈——毕竟现在是大半夜。
王鹿不觉在这里踌躇了起来。
突然间,旁边亮起了一道刺眼的灯光,直射在王鹿脸上。
王鹿猛地闭上眼,强烈的光线照得他眼睛一时看不见了。
“你什么人啊?”
一个粗暴的声音响了起来,瞬间将周围的寂静给打破了,也将王鹿心中的忐忑给驱散了。
“啊?”
那大棚之中传出了“嗯啊”的一个声音,随后有个惊恐的声音:“什么人啊?”
声音有些儿变化,但是王鹿怎么都不会听错,那就是妈妈陈芳雨的声音。
王鹿心中一阵泉涌,不觉喊了出来:“妈,是我,我是阿鹿。”
“阿鹿?”
里面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随即变成了惊喜:“阿鹿?”
“是我!”
大棚之中随即冲出了一个瑟缩的身影,瘦弱得像一个小老太太。
在旁边那人的手电光之下,王鹿与陈芳雨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虽然与上次见面之时的样子发生了变化,但母子两人怎么样都不会认错彼此。
“妈——!”
王鹿简直难以置信,妈妈还未到五十,竟然就已经老成了这样子。
“阿鹿!?”
听着妈妈的呼唤,王鹿再难以控制自己,上去就将妈妈抱住了,母子两人随即痛哭在了一起。
陈芳雨哭得更加的大声,早已是瞬间泪流满面,哭了一会儿才顺得了气地问道:“阿鹿啊,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以为你死了。”
“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阿鹿?”
大棚之内传出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是王恒。
“爸!”
王鹿想起爸爸生病了,便放开陈芳雨,正要走大棚,旁边的手电筒光却是在他身上和大棚间晃来晃去的,在黑夜里真是怎么都忽视不了。
那打着手电筒的人问道:“你是他们的儿子,正好啊!把他们欠的房租给交了吧!”
“房租?”
王鹿疑惑地看向了妈妈陈芳雨,陈芳雨不觉低下了头。
那房东便说道:“他们之前可是欠了我三个月房租,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绝情,把他们从房子里赶出去。”
王鹿问道:“欠了多少钱?”
“三个月房租,加上水电费,一共1629块。”
王鹿一愣:三个月房租,还要再加上水电才1629块,这租的是什么样的房子啊!
王鹿不觉伸手摸向口袋,猛然想起,他现在身上也没有现金,手机也都还来不及买新的,现在身上唯一能付钱的,就是闵中行刚刚才给他的那张卡。
王鹿只得问道:“能刷卡吗?”
“不能!我这又不是商场的,可以手机支付啊!”那房东随即冷笑了起来:“你不会连手机都没有吧,看来你比你爸妈还要穷啊!”
“我明天去银行取了钱再给你。”
王鹿也不想和这明显势利眼的房东多说,转身就对陈芳雨说道:“妈,爸是不是病了,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医院。”
王鹿说着就是要往大棚里去。
但那房东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要走?那可不行,你们要是走了,我到哪里找你们要房租去,你们如果不把房租钱还了,你们哪里都不能去。”
“你还想限制我们的自由。”
王鹿斥道:“就算欠了钱,我们也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房东说道:“你少他的跟我废话,总之没把之前的房租还了,你们哪里都别想去。”
王鹿都不想搭理他,走进大棚之中,光线很弱,但经过半年修炼的他此时的眼力也是惊人,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王恒,然后伸手摸起他手,将他扶了起来。
这个大棚里的环境实在是差得很,刚进来之时就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王鹿扶着王恒走了出来,房东的手电筒光是直直地照在他脸上,照得人眼睛实在难受。
而且这动作明显是充满了挑衅,王鹿随即斥道:“把你的手电筒拿开。”
“呵!小子,你他的跟我耍横是吧!知道老子是谁吗?在这归岗,老子我谢圭就是天,就是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他的给我收着,你小子敢跟我吼,你现在给我跪下来,我气消了,我还能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