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身后传来一声。
兄妹两个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真真不能跟你走。”成熟稳重的男人,大步走过来。
他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就不会放她离开。
“你什么意思?”白佑嘉立刻戒备地看着他,将妹妹拉到身后。
但蒋行越更快一步,抓住白真真的手腕,将她扯到身边:“她不会跟你走。”
“蒋行越!”白佑嘉放开行李箱,沉下脸,跟他对峙起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绝对不是什么舍不得“妹妹”。
他眸光瞬间锐利起来。
“国外不安全。”蒋行越语气沉稳,给出理由。
白佑嘉一下子笑了:“我给真真请保镖,24小时贴身保护!”
不安全?他怎么不早说?一开始要带真真走时,他怎么不说?
现在才说,谁知道想的什么!
蒋行越神色淡淡:“真真在国内,不需要保镖。”
白佑嘉的脸色变了。
国内的环境确实要安全很多。
“蒋哥。”这时,白真真挣扎起来,“我想跟哥哥出国,我想去看看我哥长大的地方。”
她皱着眉,表情不悦,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蒋行越不禁一怔,手不由松开。
白真真立刻跑向白佑嘉:“哥哥,我们走吧。”
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但她不可能放弃这个离开剧情人物、奔向自由的机会。
白佑嘉握住妹妹的手,冷冷看了男人一眼,然后护着妹妹上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绝尘而去。
蒋行越站在那里,望着车子驶远,表情如石塑般冷硬。
“人走了?”蒋太太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脸色不好。
刚进门的蒋行越,点点头:“走了。”
“白眼狼。”蒋太太没忍住骂道,“白养了她那么多年。”
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没下楼。可是白真真居然没去看她,就这么走了。
真是一点虚情假意都不肯了!
蒋行越脑中却闪过白真真刚才冷漠的瞳仁。又想到她见过白佑嘉后,上楼时的轻快脚步。
想到她做了一桌子菜,跟家人告别,但从始至终,似乎没看见她露出难过神色。
今天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哭啼啼,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她就这么想走?
那这些年,她喊的一声声“哥哥”,一次次给他过生日,给他送饭,甜甜的笑,还有一句句“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都是假的吗?
“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我没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点儿贴心,从小就不跟我亲近……”
蒋太太坐在沙发上抱怨,对白佑嘉带来的礼物,看也不看。
蒋行越上楼的脚步一顿。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还是个小女孩的真真,绕着母亲膝头,“妈妈妈妈”的叫着,玉雪可爱的脸上透着亲近。
但母亲说:“别弄皱我的裙子。”
“吃东西呢,离我远点儿。”
“没见我打电话呢,自己玩去。”
小女孩脸上的光渐渐黯淡,还是他走过去,带她去草坪上玩球,一起搭积木,才让她又开心起来。
“哥哥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那时候,她叫哥哥的声音,那么甜。
久远的记忆浮出脑海,蒋行越不由得苦笑。
原来,她的“哥哥”从来都是假的,她只是寄人篱下,在讨好所有人。
现在不用她讨好的人出现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妈,”他转身看向沙发,“她走了,您高兴吗?”
蒋太太想也不想就说:“高兴什么高兴?你没见我都要气死了?”
“那如果她不走,还是我们家的人,您高兴吗?”蒋行越又问。
这次蒋太太愣住了。
“所以她走了。”蒋行越说完,没有再停留,大步上了楼。
母亲并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多么高兴。
父亲对她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有心照顾她,但总是忙碌,因而常常忽视她。
所以她离开了。
打开房门,又关上。蒋行越站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嘈杂声响被隔绝,心声逐渐清晰起来。
“嗡嗡嗡。”
蒋行越回神,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他接起来:“哪位。”
“蒋哥,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于安琪。”
皱了皱眉,蒋行越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