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番,抖落出不少残页,再重新辨认排列,合成了一本心心念念的剑谱。
厘玉屏气打开。
“天地有情,万物应运而生,情感上天而化云雨,落后土而生万物。吾于北极冰原仰苍天大海,得悟此剑法,以传后人。”
“见他而见天地,于他有情而觉天地有情。”
“《情意绵绵剑》上卷:多情剑。”
厘玉把这本剑谱狠狠塞进《剑与剑法》里再狠狠合上。
她内心十分复杂,总是自以为已经将合欢宗看个透透,其实还是心存幻想。
什么《霍霍斩情刀》、《劈棺问情斧》、《缠情绕意鞭》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厘玉把自己新弄出来的夹心书塞回书架上,心烦意乱地在楼里巡视一圈。
她在合欢宗这五年,但凡宗内有些底蕴的法门都尝试过一些,于音律书画一道实不精通。
宗主老爹的幻境阵法倒是一绝,却不是那么好学的。
阵法需求心智,幻境需求神识。
现下就算想学,以厘玉的修为境界来说太早,以她想跑路的时间来说又太晚,学也学不出个名堂。
而刀斧鞭子去了昆仑东也是小道,想要深入修行,恐怕得费些功夫寻找师门。
毕竟她收藏了这么些《昆仑》,也未曾听说有哪些手持刀斧神兵、名震天下的修士,倒是红叶山的锤子声名斐然。
剑修则脉别门道众多,不仅有剑王谷、天问宗,经常能看到诸如某某小门派修士得悟某某剑法、某某散修得创惊天一剑的消息。
谁还没个剑修梦?
要学别的还不如学鞭子呢,合欢宗的鞭子也东西闻名,哪怕这种名声带有一定负面评价。
厘玉捏了鼻子回身,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将那些散页夹进《论剑修的剑与剑法》里,拿去给门口的长老处登记。
回到住处,厘玉先将整本《情意绵绵剑》从《论剑修的剑与剑法》取出,重新装订好,那本挂羊头卖狗肉的《剑与剑法》随手扔在一边。
她将《情意绵绵剑》通读一遍,里面不仅有关于剑的基本知识,还将剑延伸出来的剑术、剑法、剑意、剑心都讲解了一通。
一般武器而言,术即法、意即心,两者相辅相成。而剑作为天下大宗,已经将这些全都细分开来。
这四者互相独立又互相关联,术之极为法,法之核为意,意之末为心,却并不是说将一做到最好便能诞生二。
剑术、剑法尚且好说,剑意、剑心这两样虚无缥缈,神奇就神奇在可成于呼吸之间。
有人养剑千年一朝开刃破苍穹,有人手无寸铁拔茅为剑刺乾坤。
剑主杀器,只需手持杀人剑,或者心怀杀人意,不论男女老少,大道已成还是尚未入门,都能拥有剑心,悟出剑意,可谓玄之又玄。
是以不论昆仑东还是昆仑西,处处有剑修的传说。
而多情剑讲的是以情入剑,为多情剑意。天地草木人间之情皆合大道,人有七情,皆可引为剑意。
合欢宗个个都是情种,厘玉觉得自己很是够不上,但也不至于是无情人。
于是埋头钻研《情意绵绵剑》。
她手中无剑,去演武场练剑又怕招揽看客太多,灵光一动,便跑到朝海峰去。
朝海峰是合欢宗最南面的一座山峰,在弟子峰东南。朝海峰南面千里,大河入海,丘陵平原一片。
这是合欢宗历代师长闭关沉眠之地,除了洒扫祭祀,或者老祖出关,平日里并无人去。
《情意绵绵剑》的创始人毫无疑问是合欢宗先祖前辈之一,一个能将合欢宗剑法学尽,还能跑去昆仑东、乃至北极冰原的人。
虽然不知其名号,已经飞升还是在外陨落,但一个剑修,若是在朝海峰上闭关修炼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厘玉耗费一炷香的时间到达朝海峰,山上怪石嶙峋,松柏长青。她随意寻了根树枝捏在手中,比划着脑海中记住的基础剑术。
她从山顶到山脚,一边练剑一边寻访祖宗洞府。
闭关的老祖都设有阵法,厘玉能进去的大多已然作古。
是以每逢门扇虚掩,她便在门口摆上酒菜花果供奉一番,接着在门前将剑法演练一遍。
随后推门而进,将洞府内能到达之处、能拿走之物一扫而空。出来时也疲乏劳累,再把先前的供品吃喝干净。
如此早出晚归,终于让她在一处洞府中,寻到一丝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