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对策,眼看着今年的科考就要逼近,他也跟着皱起眉头。
放名额,必然不行。
放多少名额?如何解释?都要考虑。
置之不理,那北方学子难有出头之日。
北方的诸多现实难题也不能靠南方文臣来纸上谈兵。
“不如……”
林羡玉忽然灵机一动:“不如直接分卷!”
赫连洲愣住,“分卷?”
“是,南北分卷,学子们以都城为界限,南北各自出题,各自录取进士,再统一安排参加殿试,到了殿试,若还是南方学子占得鳌头,北方学子大抵也会自叹弗如。”
林羡玉将两个人的杯子放在一起,又分开:“这样,既不打击北方学子的积极性,也不会引起南方学子的不满,你觉得如何?”
赫连洲看着林羡玉的脸,随后缓缓露出笑容,长臂一捞,将他抱到腿上,道:“玉儿怎么如此聪慧,这实在是个妙招。”
“真的吗?”
“我和文武大臣想了这么久都想不出对策,玉儿竟然一下子就想出来了。北方学子若是知道这个好消息,定要为玉儿立生祠。”
林羡玉窝在赫连洲怀里,被他夸得一阵脸热,直往他的颈窝里埋,“真夸张。”
赫连洲又道:“玉儿做巡察使简直太可惜了,玉儿该和我一起上朝听政。”
林羡玉倏然抬起头,眼睛亮如繁星:“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谁敢置喙?”
林羡玉之前都没想过听政之事,一是他不爱和那些文武大臣打交道,他们说话太多弯弯绕,一句话藏着许多意思,让人揣摩不透,二是林羡玉若想了解政事,随时都可以知道,兰殊和纳雷每月向赫连洲汇报南北要务之后,都要向林羡玉再汇报一遍。
这在朝堂上早就是公开的事。
大家都知道这位男皇后不同于一般的皇后,不喜欢别人叫他皇后,更喜欢“大人”这个称呼,皇上又对他百般宠溺,有人笑侃:哪怕有一天皇上让位给皇后,都不稀奇。
上朝,自然没人敢置喙。
他从赫连洲的怀里出来,站到桌边,两手背在身后,走着四方阔步,摆足了架势,“我若上朝,说不定要抢了你的风头。”
赫连洲笑道:“我甘当绿叶。”
“我要高谈阔论,朝中有好些祁国的老臣,自以为是前朝重臣,便不把北境的年轻臣子当回事,我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们。”
“还有些人,质疑兰殊的身份,我好几次听到有人传谣,说兰殊是月遥国的细作。我要把这几个人揪出来,当众批驳他们。”
“我还要把我在巡察过程中听到的、看到的、好的坏的,都说出来……”
林羡玉越想越激动,沐浴时都不消停。
坐在浴池里,还要眉飞色舞地向赫连洲描述他听政后的宏远抱负,全然没有注意到赫连洲的眼神已经从他的脸,一点点下移,移到了水中难辨之物。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赫连洲缠住,水中难以挣扎,热气烘得他身软,连蜂蜜都省去。
只可怜林羡玉还没说完他的抱负。
“我要……”
声音变得破碎轻颤,最后变成含着泪的“我不要了,不要……”
一夜贪欢的后果是翌日清晨,赫连洲喊林羡玉起床时根本喊不醒,林羡玉睡得太沉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呼吸均匀,完全听不见赫连洲的声音。被他晃了胳膊,就呜咽着钻进被子里,只露一个屁股在外。
赫连洲没办法了,只能先去上朝。
在朝上,他主动说了皇后听政一事,并将上朝的时间改成巳时二刻。
众人纷纷疑惑这是何意。
满堂臣子里只有兰殊、乌力罕和纳雷三人明白含义,因为一般要到这时候,长乐殿那位金枝玉叶的小林大人才能醒。
纳雷和兰殊对视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兰殊本以为乌力罕又要露出一副“家门不幸”的愤怒表情,可转头望去时,才发现乌力罕正站在原地怔怔失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还露出一点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是怎么了?
下朝时,兰殊喊住他,“乌将军,心情不错?”
乌力罕立即收敛神色:“没有。”
“你和云清——”
“我们什么都没有!”
这孩子,怎么只继承了皇上的凶悍,没继承皇上的城府和人情练达?
兰殊如长辈般说:“两个人朝夕相处,产生情愫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你看明白自己的心,做好决定,就算和云清相爱也没什么。”
乌力罕听到“相爱”两个字,吓得全身都绷紧了,连忙说:“什么相爱?不是!”
兰殊诈他:“不是你就敢抱人家?”
乌力罕如惊弓之鸟:“我只是摸了他的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