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职责,成日拿着一把御赐的拂尘,从前殿巡视到后山。只有阿南,还是一个小仆人。林羡玉几次提出要给阿南一个官职,阿南都拒绝了,他还没有做事的能力,连一技之长都没有。
为了不给大人和哥哥拖后腿,阿南决定努力学习算账,这样以后每年各州的节度开支账册送过来的时候,他就可以帮着大人一起看了,而不是在一旁磨墨打瞌睡。
他拨得认真,林羡玉都走到他身边了,他都没有察觉,还是林羡玉故意站到他面前,遮住了日光,在他的算盘上落下一片阴翳,阿南才猛然抬起头,眼睛一亮,忙站起来问:“大人!您终于醒了,现在用膳吗?”
林羡玉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学得怎么样了?”
阿南有些羞涩:“比前几天熟练很多。”
林羡玉随便翻了一页账本,指着其中一列数,对阿南说:“算算这一列的总和。”
阿南不假思索,立即开始拨算盘珠子,嘴里还念念叨叨,眨眼间就出了结果。
林羡玉仔细验算了一遍,分毫不差。
“阿南,你好厉害啊!”
阿南红了脸。
正好这时候赫连洲走过来,林羡玉对他说:“阿南现在好厉害,是算盘小神童!”
阿南连忙摆手:“没、没有……”
“是嘛,那要好好奖励一下阿南。”赫连洲想了想,说:“之前瑄王府库里缴了一只金算盘,如果阿南学完这本书,朕就把那只金算盘赏给你,好不好?”
阿南大喜过望,登时浑身充满斗志,捣蒜般点头:“阿南一定努力,谢圣上!”
林羡玉摸了摸阿南的头,阿南也伸手帮林羡玉整理好发冠下有些不服帖的头发。
赫连洲在一旁看着这画面,想到很多年前,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就这样在恭远侯府的后院里,在桃花树下,在秋千上,手牵着手一起长大。
其实林羡玉已经长大了,穿上一身官服,又有了林巡抚的威名,走到哪里都被人称颂,被百姓敬仰,只有在赫连洲和阿南面前,他会瞬间变回无忧无虑的小孩。
宫仆送来午膳,三个人就围坐在老槐树下,说说笑笑地用完一顿丰盛的午膳。
午后,林羡玉不困也不用小憩,直接拉着赫连洲去离渭都十几里远的晴空山。
马车行到半路,却在街上听到熟悉的声音,林羡玉从赫连洲的怀里坐起来,掀开帷帘,看到了乌力罕和云清。
乌力罕坐在马上,看着抱着琵琶往前走的云清,气得脑门直皱:“你又闹什么脾气?本将军凭什么天天受你的气?”
“谁让你跟着我了?”云清回头道。
乌力罕更气了,翻身下马:“若不是本将军,你早被那奸人迷晕了,你怎么这般傻?他说他有欧阳翎失传的乐谱,你就信?”
“不关你的事!”云清的眼圈已经红了。
乌力罕见他那副样子,心就被揪起来,满腔怒火发泄不出来,又实在想骂,最后只恶狠狠地憋出一句:“谁想管你!”
听到这句,云清眼里闪着泪,缓缓低头。
“若不是兰先生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又可怜你父母早亡,我才懒得管你!军队事情那么多,忙都忙不过来,我根本懒得搭理你这些破烂事,我——”
云清哽咽着说:“我还不想跟着你呢,我一个人又不是找不到活计,吃不饱饭!”
他话音未落,乌力罕就呆住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你、你要去哪里?”乌力罕硬梆梆地问。
云清不吭声,已经有些后悔。
“不会要回画舫吧?”
这话戳到云清的心口了,眼泪差点儿就要掉落下来,就在这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云清,过来。”
他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大人!”云清连忙用袖口抹了眼泪,匆匆跑到马车前,正欲行礼。
林羡玉摆了摆手,趴在窗边问:“乌力罕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云清连忙说:“没有,方才是乌将军救了我,大人千万不要误会。”
林羡玉朝乌力罕看了一眼,乌力罕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林羡玉眯起眼睛,乌力罕俯身行礼:“参见大人。”
“云清上车,乌力罕骑马跟随。”
乌力罕一愣:“这是去哪里?”
林羡玉挑了下眉,笑道:“去晴空山,喝杨梅酒,吃红豆醪糟。”
乌力罕不想挨林羡玉的欺负,板着脸说:“微臣军队里还有一些事——”
“乌力罕,去一趟。”
马车里传来威严有力的声音。
那声音不用分辨都知道是谁,乌力罕瞬间低头,刚才在云清面前颐指气使的张狂劲全没了,闷声说:“是,臣谨遵圣命。”
林羡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