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秋,朕当躬行勤政,焚膏继晷,望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勇之士忘身于外,以期中兴。”
“至明年元辰,改元永观。”
“举国同庆三日,大赦天下……”
宫中韶乐响起,群臣三跪九叩。
登基典礼结束。
同日,立林羡玉为后,正位中宫,共承宗庙,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只是林羡玉不喜欢“皇后娘娘”这个称呼,赫连洲便下令,命宫中人称他“林大人”。
十一月底,林大人奉旨视察驿道。
寒风凛冽,草地结霜。
按照兰殊的计划,驿道北起都城,穿过羌州腹地,经苍门关向南延伸,越苍山山脉,进入龙泉州。在祁国境内,驿道起于龙泉,越过锋鞘山,一路向南延伸,与大运河并行,直达祁国京城。
几十年前,北祁交好时便有此驿道,但后来征伐频繁,禁止通商通使,驿道便荒废了。赫连洲下令重启驿道,修路、设驿、铺,险要处设置拦马墙、门槛石。
林羡玉带着兰殊和阿南,由乌力罕护送,从都城出发,花了三日到达羌州。
因为赫连洲上位之初就发布了“取消人丁税”的政令,百姓的身上卸了一道重担。随后赫连洲又改动吏制,替换掉一批贪官懒吏。林羡玉目之所及,仿佛能透过百姓的眼睛,看到他们对未来生活的希冀。
兰殊看着林羡玉脸上的喜色,笑道:“接下来还有许多利国利民的政令,大人放心,老百姓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林羡玉问:“都是出自兰先生吗?”
“自然不是,皇上手下能人众多,微臣提出一个想法,便有人将之完善,这样劲往一处使的热闹朝堂,真是百年难遇。”
“赫连洲还抄没了太子和惠国公的私产,现在国库充裕,能做不少事。”
正说着,乌力罕在外面报:“林大人,到羌州驿道口了。”
林羡玉掀开帘子走出去。
乌力罕对于赫连洲将他派来保护林羡玉这件事有些不满,虽然他已经完全接受了林羡玉从王妃升到皇后,入主中宫这件事,但这不妨碍他觉得这个男人耽误了皇上娶妻生子,繁衍后嗣。
历朝历代,哪有皇上没子嗣的?
就算不论江山是否稳固,没有子嗣,皇上连平常人家的天伦之乐都享受不到。
乌力罕很是犯愁。
“乌力罕,我警告你,”林羡玉缓缓走到乌力罕面前,朝他飞了一记眼刀:“你再敢向赫连洲提议让他纳妃,我就把你发配羌州,让你在驿道里看守马厩。”
乌力罕别过脸去。
林羡玉见他不服,叉着腰说:“不对,你不是赫连洲的养子么?也算是他的儿子。”
乌力罕察觉到不对劲,神色慌乱起来:“什、什么意思?”
林羡玉望向兰殊,“兰先生,乌力罕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不妨给他谈一门亲事吧,他的子嗣,勉强也算皇室后代——”
乌力罕吓得往后窜了两三步,心中憋着火,还是不得不向林羡玉屈服,低头拱手道:“林大人恕罪,微臣再也不敢了。”
“哼!”林羡玉学着当初赫连洲的模样,从乌力罕腰间抽走马鞭,放到阿南手上,“给我老实点,三日过后再来拿。”
很有当家主母的架势。
他抛下脸色铁青的乌力罕,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兰殊笑着摇了摇头。
阿南第一次摸到乌力罕的银马鞭,稀奇得很,有样学样地把马鞭别在腰间,然后大摇大摆地跟在林羡玉身后。
乌力罕气得拳头攥得硬如石块。
他又不敢发作,只能朝着一旁的老树锤了一拳,然后板着脸去部署近卫。
“竟然敢让赫连洲纳妃!”林羡玉一脚踢开路边的小石子,气呼呼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好心眼,气死我了!”
兰殊安抚道:“皇上不是没搭理他吗?”
“听到也不行。”
原本在怀陵王府,拢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就算只住他和赫连洲两个人,也不显得宽敞,可住进皇宫之后,太监宫女万千,后宫却只有他一人,显得格外空旷。
他虽然不怀疑赫连洲的真心,可听说乌力罕提议纳妃时,心里还是冷不防凉了半截。
听说赫连洲当场将乌力罕骂了一通。
可林羡玉心里还是生了芥蒂,没忍住和赫连洲闹了点小脾气,离宫前几日都不让赫连洲碰,只在分开时让赫连洲抱了抱。
虽然他心里明白,这对赫连洲来说根本是无妄之灾。许是他恃宠而骄惯了,赫连洲也没生气,还是柔声哄他。
直到坐上来羌州的马车,他才惊觉自己实在过分。离宫越远,他就越想念赫连洲,想念那些温存时刻。
"林大人,那就是驿道口。"
兰殊的声音将林羡玉的思绪拉了回来,林羡玉顺着兰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