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声势闹大……”
“景明,你……你先别急着说,这个吴承渥是何人?”
苏良没好气地说道:“长乐郡主的未婚夫,吴家吴承渥。你连人家夫家都没搞明白,就要减少嫁妆,若你非官身,恐怕就挨打了!”
何郯面带尴尬。
“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我将关注点都放在了汝南郡王身上,你所言,确实有道理!夫家若郑重承诺厚待长乐郡主,那便能减少汝南郡王厚嫁女儿的动机,此招可行,比去规劝汝南郡王更靠谱!”
“那如何去说服吴家呢?”
苏良笑着道:“交给我吧,我虽不识吴家人,但十三团练(赵宗实)却识得,我去找十三团练帮忙。”
“对,对,对,你是十三团练的媒人,他定然会帮你。”
这一刻,何郯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了。
苏良想了想,又道:“不过,不过汝南郡王那里也不能放弃,你稍后便去汝南郡王府,恳请他废除厚嫁之风,另立新俗。
“多讲一些家国大义,先让他有个思想准备,给他一些压力。他若骂你,你便忍着,与他慢慢磨,好好说,待吴家那边有了行动,你再撤!”
“嗯嗯,可以,只要对此事有利,我不怕挨骂!”何郯点头道。
当即,何郯便出门了。
苏良长呼一口气,也命人去约十三团练见面了。
……
约两刻钟后。
何郯来到了汝南郡王府。
他在路上已经打好了腹稿。
从东南生子不举到汝南郡王一贯的高风亮节,全都有所涉及。
他相信,汝南郡王已经知晓他来的目的,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汝南郡王的管家甚是热情。
将其请到前厅后,立即令人端来了茶水与瓜果。
“何司谏,你先稍坐,我家郡王爷正在处理一些事情,稍后便到。”
“无妨无妨,我可以等,可以等。”何郯笑着说道。
随即,那管家与端茶的侍女都离开了前厅。
屋内就剩下何郯一人。
大约十息后。
何郯突然听到了赵允让的声音。
他连忙站起身来,准备恭迎汝南郡王。
但当他听到汝南郡王的声音时,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全宋厚嫁之风,又非我赵允让引起,为何要让我赵允让嫁女时薄嫁,当年滔滔出嫁时,官家比谁办得都豪奢!”
“我赵允让又不是没钱,若事后有人称我不为女儿置办嫁妆,那我岂不是成了整个大宋朝的笑话!”
“我女儿若去了夫家遭遇刁难怎么办,嫁妆少了,那就不是下嫁,而是娶妾,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太祖太宗和先帝也没有定下这号规矩!”
“福康公主再有几年也将出嫁,为何不从她开始,从我赵允让的女儿开始,绝对不成,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
……
姜还是老的辣。
赵允让将这一招“隔墙骂”演绎得炉火纯青。
不但能使得何郯听得真真切切,还避免了彼此之间见面的尬尴。
宗室外戚,皆惧怕赵祯。
但却对大宋的士大夫官员没有丝毫畏惧感。
只要他们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根本不怕台谏官弹劾。
官员犯错,可罢官身。
但他们乃是与官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最多也就是被训斥几句。
何郯领了半个时辰的骂。
感觉今日难以见到汝南郡王,便以还有公务在身为托辞,离开了汝南郡王府。
而后,他回到御史台,告知了苏良所经历的一切。
“哈哈……咱们还是低估了这位郡王爷的脾气,看来即使官家出面,都难以说服他!”
何郯道:“我明日再去,只要见到他,我便以家国大义感染他,能有一点点效果,便能多一丝丝希望。”
苏良点了点头,当下也只有如此做了。
……
入夜。
汴京城西的一座酒馆内。
苏良与十三团练赵宗实相对而坐。
二人闲聊数句后,苏良便将此事告知了赵宗实。
赵宗实也有所耳闻,朝廷欲去厚嫁之风。
他想了想道:“苏御史,吴家倒是个好说话的人家,那吴承渥最倾佩的士大夫官员便是范公和你,不过,此事则是逆风俗而行,我恐怕也只能试一试,可能只有两三成把握。”
苏良微微一笑,道:“说服吴家的计划,我已想好,你只需执行即可,我不会让吴家为了响应朝廷的策略而牺牲自身利益,他们失去了厚重嫁妆,我将在名声上为他们找补过来。”
说罢,苏良将一封信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