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停下脚步,不由得皱起眉头。
大宋百姓的赋税,主要是两税和身丁税。
两税就是夏季一次税,征收钱、绢、布、草等;秋季一次税,只征收粮食。
身丁税就是人头税,二十岁到六十岁的男丁都要交。
此外,便是杂税了。
相比于汉唐,大宋的杂税算得上有些压榨百姓了。
像农器税、牛革税、蚕盐税、鞋钱等,全都是杂税,并且与日俱增。
之所以发展成这样。
主要是因大宋要养的官与兵太多了,不得已不断巧立名目征税。
杂税,也是百姓经常造反的主要原因。
“全宋变法,可取消杂税否?”赵祯看向苏良。
苏良想了想,道:“为民,应取消;为官与兵,不应取消。”
当下的大宋若全面取消杂税,最多三个月,朝廷连官员的俸禄与士兵们的军费都拿不出来。
一旁,欧阳修捋了捋胡子。
“取消杂税,非根治之法,不如裁官,杂税自可消。”
欧阳修说出了心中所想。
赵祯无奈一笑,道:“走,前面看看,我们也买些小玩意!”
说罢,赵祯便大步朝前走了过去。
苏良与欧阳修相视一笑,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入齐州以来。
从商人们所认为的“劫富不济贫,富朝廷不富民”,以及齐州变法对百姓减轻剥削所产生的效果来看。
大宋最大的病症,始终是冗官。
所有的计策,都是在为冗官补窟窿。
王安石与司马光的一系列策略,皆为开源之策。
从商人和百姓身上挤出税赋,还于朝廷。
就像抑制土地兼并,抑制之后,很多免税的地主阶层抛售土地给了普通百姓,朝廷便多了税收。
但是。
当下的官员薪酬却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
换言之——
无论如何开源节流,只要不将这个吞金兽消灭,大宋永远无法解决积弱积贫的根本问题。
但是赵祯已经历了范富新政的失败,让其再对士大夫官员阶层下猛手,显然不可能。
苏良、王安石、司马光曾经写信也聊到了这一点。
大宋若强,一定是去除冗官的大宋,但这一步,他们都没有想好。
是杀伐果决,还是慢慢去熬,只能看官家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