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厂里就不应该让这些人拿货,你拿他也拿,大家都拿衣服去卖,把厂里衣服价格都压下去了,那厂里的衣服怎么办?”
“就是,这样一来,大家都去卖衣服好了,谁还有心思上班啊。”
“我也觉得,也不知道厂里怎么同意的。”
田静感觉这些人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她忍不住插嘴道:“可是这是厂里积压货,厂里卖不出去的……”
她这话一出被一个工友瞪了眼,“厂里的积压货要是卖不掉的话,是要给我们职工当福利的,现在你们拿去卖了,我们职工福利就没有了。”
这话让周围好几个工友都急了,“还真是,这群龟孙,都不做人事,整这些夭蛾子,害得我们都没棉衣穿了。”
田静听得涨红了脸,她反驳道:“厂里的积压品卖出去了,不也可以给大家发工资吗?如果工资和衣服换的话,我宁愿厂里准时发工资,也不想要衣服。”
她这话说得比较有道理,但工友们哪里听得进去,于是,田静又被瞪了两眼。
田静真是后悔啊,好好的跟这些人聊什么天呢。
“厂里的积压货这么多,不可能全部给职工发福利的。”白小荷离得不远,她听着也掐了句话,毕竟她也是拿衣服出去卖的其中一个,那些人说的话,也是在说她。
但她这话说了也没用,人家还是没有听进去。
有人就道:“现在没发工资,人家又赚这么多,还是从我们职工福利这里赚的,我们过去找她借点钱,也是应该的吧?”
“你想得倒是美,我问过了,人家不借呢。”
“我们等下下班一起过去问问,拿了我们的职工福利,哪能让她这么轻松就赚到钱呢。”
这话让好几个工友都认同,答应了等下班去找林雪桥。
白小荷听到这话不由对林雪桥有些同情。
田静则是心情复杂,她不敢劝,那些人好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她一说话,肯定把她打成林雪桥一伙的,也张嘴问她借钱怎么办。
打定了主意下班找林雪桥借钱,大家手上的动作就快了起来,快点做完,等下下班就可以立马下班。
但是嘴巴还是没有闲着。
还是在说林雪桥的。
“我一开始就太喜欢这个人,长得像狐媚子一样,没想到做人也是这么差劲。”
就好像林雪桥从大家口袋里抢了钱一样,这会儿的几个工友脸上带着几分义愤填膺。
“说到狐媚子还真是,之前那个谁,对了,我记得田静说的,她们不是一个大院的吗?说她晚上可闹腾了,前两天我还说她眼下黑眼圈这么重,还劝她晚上不要太折腾来着。”
田静听到这些人提到自己,吓得脸色一变,她赶紧道:“我没那样说……”
那工友就打断她,“你不是说她年轻能折腾来着?还说邻居半夜听到动静。”
田静脸色又涨红了,她确实是说过,当时,她只是想大家不要说她,她才转移话题的,没想到又提了起来。
她还想着和林雪桥处好关系,问一下她衣服的事呢,现在闹到林雪桥跟前去,她哪里还有脸问啊。
她赶紧就道:“是我乱说的。”
几个工友又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你们一个大院的,还真是团结,我看啊,怕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向着她说话。”
田静气得不行,“你什么意思啊?我们怎么了?”
白小荷听得心惊,觉得田静确实是有些嘴多,她又没有住在林雪桥隔壁,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许云云说的?
工友还想和田静吵,但看到组长过来了,大家只好闭上了嘴。
林雪桥没有跟任何人聊天,她专注于自己的活,现在她手头上做的是一批裤子,已经裁好板了,她只要缝合就行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算是非常简单的。
她边做还边想,现在的裤子没什么特别好看的,也比较难买到合适的。
她现在做的这批裤子就是很普通的裤子,这种裤子她也有,穿在身上肥肥大大的,没有型,也不垂,被面料还容易皱。
如果她是消费者,不对,如果她是客户,她不会拿这种裤子。
当然,这些裤子也不是时装款,爱众还是挺多的。
可能就是卖不太上价钱。
林雪桥把手上的全部裤子都做好了,手头上已经没有活要做了,但还没有下班,她只好拿碎布做了些小玩意。
小布包、小领子,还有给圆圆的木头小人再做了一套衣服,给团团的小汽车也做了件。
这下班的铃一响,大家就站了起来。
林雪桥也拿过自己的包,准备下班,但她刚想站起来,身边就围了一群人。
白小荷看到这个情形,就替林雪桥捏了把汗,但她又不太敢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