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王大人来了?”
“快请进!”
县衙房间内。
见许均带王清源走了进来,齐啸风扬起了一张格外平易近人的笑脸。
这个布政使王清源约莫五十出头,生得阔面方腮,面相倒是不怎么显凶。
只不过此人始终沉默寡言,自从齐啸风来了扬州之后,似乎还未听过此人开口说话。
这让齐啸风有些搞不清楚,这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拜见太子殿下!”
王清源俯身行了一礼,接着便直直站在一旁。
他倒是颇能存得住气,也不主动张口,问齐啸风叫自己过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这一刻,齐啸风感觉他特别像是某种不爱发声的啮齿类动物。
“王大人,你可知本太子传你过来,为的是什么事情?”
王清源一五一十地摇了摇头。
“下官不知。”
齐啸风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其实很简单,今日让王大人来,就是想问问王大人关于刘德林畏罪自杀的事情。”
“王大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清源面无表情,甚至眼皮子都没有多眨一下。
“刘德林为害多时,他能自杀,也算是他心中尚有一丝良知!”
“殿下英明,还请殿下能够还扬州三十万灾民一个公道!”
齐啸风略一点头:“这是自然。”
“不过,王大人和刘德林共事多年,应该也了解刘德林是一个怎样的人吧?”
“他做出这样的举动,王大人就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么?”
王清源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太子殿下,下官虽与刘德林共事多年,但与他却并不算熟络。”
“发生什么大事,刘德林也并不会和下官商议。”
“所以平心而论,下官对刘德林也并不了解。”
“但下官身为扬州布政使,却对刘德林所犯下的罪行一无所知。”
“这也是下官的失职!”
“下官但凭殿下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说到这里,王清源又重新跪了下来。
齐啸风一摆手:“王大人说得没错。”
“你和刘德林属于平级,平日里他也不需要向你汇报什么。”
“他做了些什么勾当,自然也和王大人你没有任何关系!”
“王大人既然不知,那就罢了。”
“谢殿下!”
王清源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便要告辞。
“对了,”齐啸风突然出声,“你知道知情不报,是什么罪名吗?”
王清源脚下一顿,僵硬地转过了身子。
“下官知道,知情不报,即为同谋。”
“与犯罪无异!”
齐啸风面带淡淡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王清源打量。
他虽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却似乎要把人的灵魂看穿!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笑容,王清源只觉寒从心起,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毛!
“王大人知道就好。”
“没什么事了,王大人就先去忙吧!”
“许均,你出去送一送王大人。”
“是!”
见王清源退了出去,一旁的田铮冷哼一声。
“殿下,依下官所见,这整个扬州府衙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另外三个是又奸又坏,这个王清源,是又蔫又坏!”
“殿下想要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真相来,怕是比登天还难!”
齐啸风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话糙理不糙。”
“这个王清源虽然看上去没做什么,但我不信,关于刘德林、杨自明的事情,他真就完全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我也并没有打算能从他嘴里问出来什么。”
田铮面露疑惑:“殿下,那您这是……”
齐啸风笑而不语,把头转向了刚刚进门的许均。
“你刚才去叫王清源过来的时候,确保有很多人看到了吗?”
许均用力点了点头。
“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特意当着许多人的面,告诉王清源,您有要事与他商议!”
“刚才属下出去送他的时候,也按照您提前吩咐好的那样,对他十分热情。”
“现在,整个县衙应该都已经知道,您传他问话的事情了。”
田铮在一旁听了半晌,突然瞪大双眼,拊掌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高,实在是高!”
“殿下,您这一招实在高明,下官拜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