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价值连城的琉璃盏便在这清脆的一声中,四碎开来,残留的酒液泅湿铺在地上的白熊地毯。
碎裂的声音在这热闹的雅间里并不明显,这些纨绔子弟又开始玩乐起来,推杯换盏,珠玉琳琅。
宋觅锦也把自己投进这场奢靡的梦境之中,一如她以往过去的16年梦一样的日子。被溺死的经历仿佛也变成了一场噩梦,梦醒了她还是上京城高高在上的珑玥郡主,而不是那冰冷的河里的一具艳尸。
“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极尽奢靡,雅间里醉生梦死,就仿佛是人生中最后一天一般,要玩的不死不休,是腐朽亦是乱世中最后麻木不仁。
…...
楼下喧闹起来,被差去查看的下人回来说是花魁赛开始了。
芙蓉楼虽是声色场所,却与一般烟花柳巷不同。楼里的清吟小班也与寻常妓子不同,不仅容貌上城,琴棋书画才艺也是一绝。十分符合上京的富绅附庸风雅的趣味,借着风雅的名头来掩饰庸俗的欲望。而这芙蓉楼每四年一选的花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历来便是令世人趋之若鹜,一掷千金难买一笑的。
雅间里的王公贵族也来了兴致,吩咐下人拉开帷帐。那老板果然没撒谎,这件雅间确实是观赏的绝佳位置。
宋觅锦站起来,手里还提着酒杯,走到窗边,坐在窗台上,晃着双腿,一双黑眸勾魂夺魄般难掩媚色。她仰着脖子喝酒,酒水洒落,沿着脖颈滚落到妃色衣襟里面,留下一行水痕,已然是有了醉意。
室内的众人见了这幕,心里不由得冒犯的想:这花魁可能比得上郡主美?定然是没有的,这般上天独独偏爱的得天独厚的姝色,这世间怕是独一份的。
“本郡主,倒要见识见识,,这花魁有多美。”宋觅锦的嗓音也好似沁满了清冽的酒香。
“锦锦当心些,莫要伤着了。”一青衫男子走了过来,虚扶了一把宋觅锦的肩头。克制有礼,温文尔雅,像是什么清风明月的人物,与这奢靡的地方格格不入。
“萧,萧昱”宋觅锦眨了眨迷蒙的眼,好容易才认出了眼前摇摇晃晃的人影。“你怎么来了?”
萧昱,宋觅锦,楚长策三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但与这些二世祖不同的是,萧昱算是年轻有为,其父是殿阁大学士,自身也在朝廷任吏部侍郎之职。父子二人皆是朝中清流,既不是丞相派也非世家派。
按理说这般人物当与这些二世祖没有任何瓜葛,事实上也是,若不是宋觅锦在这,萧昱向来是对这些人事唾之以鼻的。知道宋觅锦来了芙蓉楼,萧昱撂下公务,闻着味儿就来了。
楚长策看着俩人的背影,嘴边依然是阳光爽朗的笑意,眼神却暗沉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