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休因法师塔数百公里的荒芜乱石滩上。
十几个渺小的人影在大地上行走。
为首的,赫然是被光焰刑具困成粽子的奥瑟。
抬头仰望了一眼烈日。
奥瑟砸了砸嘴巴。
“有水吗?”
自从躯体深度异化具有野兽意识后,一些莫名其妙的动物本能伴生产生。
比如,奥瑟现在有些讨厌烈日,想要寻找充斥水汽的地方,像是沼泽之类的。
明明以前他很喜欢大晴天的。
跟史莱姆一样…
有些年头的陈旧大水壶从一旁递到奥瑟嘴边。
“谢谢。”
道谢过后,奥瑟猛灌了几口。
紧绷的躯体缓缓放松下来,野兽意识跟吃饱了饭的恶犬一样不再躁动。
“安芬呢?我知道那家伙一定在你们之间,都走了那么久了。
他该出来了。”
行走的教廷众人仍旧沉默的带着奥瑟前进,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安芬,真的不在此次队伍里。
这些押送奥瑟的教廷成员有些不一样。
跟安芬那种捞货队友不同,奥瑟能感觉出来。
身边的这些人,行进间看似分散,实则有特殊的规律,且眼神交流频繁,这代表他们之间非常默契,不需要太多语言交流。
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有着与奥瑟同样的特质——皆是任务经验丰富,战斗意识敏锐。
强者之间,眼神交汇,便之一二。
没话题,就要找话讲。
想要保住自己的命,首先要整明白,安芬那货到底举报了他什么?
“请问,作为曾经是与教廷亲密无间的学会魔法师,我能知道,安芬,那位光焰战士到底举报了我什么吗?
我,我真的,非常想知道。”
后半句话,奥瑟完全是克制着内心的怒气说的。
为首的国字疤脸中年人与回头的奥瑟对视。
没有说话,沉默。
“……”
奥瑟不知道周围的人尴不尴尬,他是挺尴尬的。
脸皮不是很厚的奥瑟确实没有遭过现在这种场面。
周围本该是往日可以相互信任,完全托付性命的同伴,但现在这些同伴却把自己当做了隐藏极深的敌人。
忠诚于学会,信任教廷的奥瑟,心里不好受。
这一切,都与蠢货安芬有关!!!
可就在奥瑟以为这种沉默将会转变为肃杀时,那位为首的四阶光礼魔法师,审判之手说话了。
“光焰战士安芬,自昏迷中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崩溃大哭。
他在悲伤,自己最重要的同伴被侵染所替换,如此真实,仿佛还活着。
但他知道,他的兄弟,是假的,是侵染精心捏造的伪装。”
疤脸中年人冷漠的诉说着安芬的所有苏醒后的行为。
“他经过多次思想考虑,最终才下决定举报你,疑似被特殊侵染替换。
之所以他没有来,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你被灭绝执行后的样子。
另一方面,他确实很信任你,如果不是包庇你的举动太过明显。
我们也不会特意组织人手去调查你的过去。
数百名礼祭官在大量或是遗失或是破损或是完全找不到踪迹的资料间,寻找猜测出一些故事。
奥瑟。
还记得我吗。”
国字疤脸中年人停下脚步,脚下尘土缓缓向前飘散。
队伍停止前进。
天地间,寂静了。
“那个小镇里,你曾经的叔叔,身旁偶尔出现的那个陌生人。”
原本对安芬的怒气奇怪的消散了,奥瑟甚至能想到安芬那个过去的小白脸,现在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哭的鼻涕哈啦的样子。
可随之,是寒意涌向全身。
因为,面前审判之手的话语。
那是,年幼时的记忆——
十星花的花海,清晰地回映在眼中。
一次未知原因引起的侵染事件,席卷了小镇,奥瑟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那是片有很多十星花,聚集盛开的地方。
花海连成一片时,像是云彩降临人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奥瑟没有任何记忆。
他只记得,自己是从……
叔叔已然空无一物的胸膛里……
爬出来的。
无人知道奥瑟到底看到什么样的炼狱之景。
那次事件,来了很多人,许多教堂,都拒绝收养小镇里唯一幸存的孤儿,邪恶的幸存者。
失忆的无名小孩。
只有那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