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塔诺力的男人笑了起来,拉着马匹向村子里面走去,在村子后面,有一口井。
那口井不知道是从何年建造的,自打村子建成前,似乎就已经存在了。
这口井供应着全村的水源,也维系着一村人的生活。
村子里的人丁换了一茬又一茬,古井也供养着一代又一代人,直到多年前的一场席卷整个大地的冬日饥荒,饿死了许多人,古井里也掉进去许多想喝水的饥民,本来是没有任何异常的。
直到那场饥荒因为自然的复苏,动物们从远方迁徙回来,再度有了王国发下来的救急粮与种地用的麦种,噩梦才得以结束。
可那口古井却变了。
有邪恶的东西在古井里滋生,它开始束缚村子的人不让任何活物离开,并且每到一个特殊的时间段都会抓走村子里的一个无辜者。
没有人知道那些无辜者是如何掉入古井里的,没有尖叫,没有呼喊。
当临近那个特殊的时间,无辜者就会出现在古井里,等待着第一个发现它的人,然后在旁人惊悚恐惧的呐喊中,充满戏谑恶意的沉入井底。
无论怎样,人们都打捞不到古井底的任何东西,仿佛那口井里,连着深渊。
一年又一年,每一年,都会有一个无辜者消失,那古井里的存在就这样压迫着人们的神经。
直到某个人发疯了,失手把自己的亲人推入井里。
诡异的事出现了,古井平息了它永远无法填满的渴望,甚至可以让人们离开。
但,只是暂时。
又过了几年,古井再度变回往昔,在某个人小心翼翼地建议下,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可怜人,无辜的受害者诞生了。
一直过了许久许久,直到这邪恶的供给关系蔓延到外面,古井需要的越来越多,人们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时,选出了几位最为足智多谋的男人去外面寻找希望。
能够终结黑暗的希望。
最终,塔诺力回来了。
这次,他又该如何抉择呢?
是再度把同伴投进古井深处与那些哀嚎的尸骸为伴,掩盖自己黑暗的秘密,还是说……
幡然醒悟,救下伙伴,以身饲井,终结自己黑暗的一生,唾弃着这个毫无光明的村子,无憾死去?
“是要,做选择吗?”奥瑟淡漠的透过那个名为塔诺力的男人外壳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低矮的,由深白色砖石垒筑的古井。
古井内壁上布满青苔与黏腻的小水洼,古井深处的水明明很清澈,可却总给人一种黑暗的,如坠深渊的迷失感。
那个老妇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可却是在他脑海中。
“你就是背后操控一切的侵染吗?”奥瑟在脑海中询问。
“选择吧,年轻人…就如那些来到此地想要埋葬自己黑暗过去的人一样,把你的同伴丢入井中。
古井会吞掉你的罪恶。
抹去你身上的异常。
没有人会知道你和同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放心的回到过去生活的地方,安心的继续做自己……”
老妇的话回荡在奥瑟脑海里,邪恶,极具诱惑力。
只要除掉安芬,就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任务中同伴出现意外的情况太多太多了,教廷不会注意,学会不会注意。
只要除掉安芬,带着重伤的身体回去汇报自己看到的情况,一切都可以变回从前…
大量黑暗的念头从奥瑟脑海里冒出。
瞬息间,拉着安芬在井口的塔诺力不知何时变为了奥瑟,围观的村民们脸庞彻底化作黑暗,唯有弧月般空洞的眼睛与狞笑着的嘴巴在黑暗表面发亮。
如同脸谱。
“扔他下去,扔他下去,扔他下去…”
所有黑暗的脸谱都在重复呢喃着。
抓着安芬的脖子,奥瑟的黑红左眼深处大量絮状物疯狂聚集旋转着。
他在思考,这样的可行性。
隐藏在背后的侵染等待着,下一个祭品的诞生。
“这
奥瑟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老妇。
咯咯咯~……
回答他的,只有老妇那单调厌人的恶心笑声。
“安芬,你我相识了多久?”微微侧头,奥瑟与被绑成粽子躺在井边的安芬对视。
呜!呜呜!
嘴巴被绑住的安芬没法回答,只能发出呜呜声。
“嗯,我知道,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你的话痨让我记忆犹新。
至今,我还记得你向我介绍你家表姑的妹妹的女儿,希望解决她的经济困难问题,傍上一个魔法师确实是能让普通人衣食无忧的方法。”
呜?
安芬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好家伙,奥瑟的记忆力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