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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1 / 2)

“少夫人都昏一天一夜了,怎么也不请个大夫来瞧瞧?”

“嘘——这事儿可别跟夫人提,你可知少夫人头上这伤怎么来的?”

“不是说花轿遇上劫匪,颠簸中撞伤了么?”

“那都是编来唬人的,我在简府有认识的小厮,他说少夫人临时变卦想逃婚,被娘家人打昏了硬塞上花轿的。”

“啊?怪不得昨日夫人气得连摔了好几只茶杯,咱们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简云桉脑袋又疼又沉,恍惚间听见“夫人”“少夫人”什么的,只当电视上在放狗血宅斗剧。

“关掉……”她挣扎着出声。

谁这么不懂事,吵得她头晕。

“少夫人您醒啦?真是太好了!”声音不仅没停,反而响得更近了些。

这声“少夫人”听着像是在叫她,简云桉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她终究还是嫁给了那个大她两轮的秃顶老鳏夫?

上下眼皮难舍难分了好久,她紧拧着眉睁开眼。

一个陌生女子写满关切的脸铺展在她眼前,小嘴正叭叭动个不停,“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头还疼不疼”之类的唠叨堆得密不透风。

简云桉听得心烦,但人家终归是好心,她不好表露不耐,只得用问题打断对方的话:“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回少夫人,我是夫人给您配的婢女,名叫‘静和’。夫人说希望您来到尹宅,今后能娴静做人,温和行事,万不可再使……使尹家蒙羞。”静和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神色尴尬。

简云桉怔怔听完整句话,终于反应出不对,顺着记忆往前捯,发现她穿书了。

她原是简氏集团千金,从小到大一直知道自己被养大的意义就是联姻,可万万没想到她的联姻对象竟是个中年油腻地中海。

若真嫁过去,她一定会疯的。

简云桉在浸泡了二十年的富贵荣华跟今后六十年的身心健康间艰难抉择,最终决定逃婚,哪知路上车子栽进阴沟,她竟穿入了一本书。

无独有偶,原主与她经历相仿,都是为了家族发展养来联姻用的女儿。

不同的是,原主从小生活在家人的PUA中,价值被一再贬低,没有任何主见。

昨日之所以做出逃婚之举,是因极小概率出现的纸片人意识觉醒。

她在大婚前夕,看到了自己出嫁后郁郁而终的结局。

红颜薄命,虽是风光下葬,家里人饱食这桩姻亲带来的利益,除去一母同胞的妹妹,余下的人却一滴眼泪都没为她流。

所以她做出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反抗,却以被打晕后强塞入花轿而告终。

简云桉替原主气愤,面色不善,一旁的静和才吃过她的逃婚瓜,还当她要发作,胆战心惊。

“少夫人,侍郎要晚上才能回,您昏了一天一夜,要用些饭么?”

静和口中的侍郎即是原主的夫君,现在也是她的夫君——刑部侍郎景星延。

被中年油腻地中海支配的恐惧犹在,简云桉慌忙从原主觉醒的意识中搜索有关景星延的形容。

“刑部侍郎景星延严厉强势、冷面寡情……”

简云桉心头一寒,余光无意瞥见房间装潢:墙体灰白,木头棕黑,饰物甚少,仅存的几样颜色寡淡至极……

满满的性冷淡气息,简云桉饭都无心吃了:“不必,我是不会在这么丑的屋子里吃饭的。”

好歹她也做了二十年豪门大小姐,用餐时的餐厅环境、桌面布置乃至餐具和灯光都极尽讲究,公主病犯上来,只觉这丑不忍视的房间,她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那……那少夫人先把衣裳换了吧,毕竟吉日已过,夫人说昨日喜宴虽未办好,却也不再补了。”

简云桉终于点了点尊贵的脑袋表示同意,这嫁衣她也不想穿,怪晦气的。

不多时,静和抱着一摞纯白或是浅黄浅粉的衣裳回来,简云桉一看就嫌弃地蹙了眉。

她一向走的都是明艳挂,平日最瞧不上这些素色衣裳。

“没有颜色浓些的么?”

“这……这都是少夫人您从家带来的衣裳呀。”

看来是原主的喜好。

简云桉从中挑拣许久,扯了件白色纱裙披在身上。

时值夏日,暑热难捱,这纱裙轻薄凉快,漂亮的锁骨被拢在其中若隐若现,颇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

她勒紧腰带对着铜镜转了一圈,还算满意。

“少夫人,这件是睡觉穿的衣裳,不成体统。”

“不碍事,我又不出门,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

古人就是这点不好,封建保守,活该挨热。

简云桉对着铜镜,开始认真审视原主的脸。这张脸与原来的自己有六分像,用着习惯,算是差强人意。只是昏睡太久,妆有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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