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方政也有些纠结,该不该这么干。用权力去威胁1个企业,确实不太上得了台面。但随后他就想通了,陵北公司作为陵州客商的代表人物,自己要改变朗新目前的格局,避免不了拿他开刀。更让林方政痛下决心的,是沈浩已经不满足于承揽项目,竟然要给朗新本地企业设套,要吞并竞争对手,从根源上搞垄断了。
这是1个非常值得警惕的苗头。陵北公司的这种恶劣的竞争行为如果得不到处理,陵州帮就会1拥而上,马上本土有关的竞争企业就会全军覆没,到时候就算想整顿也不可能了。时间窗口期已经错过了,真要再对陵州帮下狠手,人家1撤资关厂,这个小县的经济马上就会出大问题,失业激增,社会不稳定,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相当于不再是政府管理他们,而是他们拿捏住政府了。
这么1细想,林方政汗毛都快立起来了。他已经怀疑这不是偶然的个案,很可能是1个预谋和试探。通过几年的大4抢夺项目,把本地企业搞得半死不活,甚至连城投这样的国企都被虎口夺食了不少。现在到时候了,马上想尽1切办法吞并或控股,来谋取在朗新的单1统治地位。
如果这个预谋,许哲茂从头到尾都是知晓并支持的话,那是1件非常骇人的事情,说明其背后的人在谋局疯狂掏空朗新财政,将其逐步蚕食进这些私企的腰包。
唐芝宇知不知道这个阴谋呢?林方政判断应该不知道,他始终攻击的点都是许哲茂搞1言堂。那黄应典知不知道呢,要知道,他非常关切陵州帮“占领”朗新的现状,他那个位置,很可能听到不少林方政未曾得知的事情。
这后面的水,远比林方政想象的更复杂。他甚至有些害怕起来,许哲茂和黄应典,在他的认知中,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1个把朗新当成独属自己的自留地,1个毫不顾忌班子团结撺掇内斗。可现在看来,如果许哲茂对陵北公司的举动知情,那自己对黄应典的看法恐怕要重新树立了。
从内心来说,林方政是不希望许哲茂知情的。身为1个县委书记,如果能纵容做出这等事情,说明对朗新没有1点感情,那简直是朗新人民的灾难。
这也是为什么林方政必须要对陵北公司权力施压,不顾1切阻止的原因所在。
如果你还坚持要控制恒济公司,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政府厉害。
当然是政府厉害,在中国,陵北公司还没猖狂到目无政府的地步。
沈浩1手指着王开济,凶狠道:“林县长,我不明白。就因为他的1面之词,你就不惜用这种手段逼我们公司就范,难道就他们可怜,我们的利益就不要保障了吗!”
“沈总,我们常说盗亦有道。企业经营最重要的就是诚信。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3个人都心里有数。商业竞争也要在适度范围内,不要赶尽杀绝。如果都是这种赢者通吃,输者1点市场都没有的话,就会形成资本垄断。我问你,房地产是什么国家安全命脉需要垄断吗?”
“我没想垄断,只是入股他们公司……”
林方政摆手打断了他的辩解:“沈总,我刚刚已经说了,是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我的态度很明确,不允许这种恶性竞争在朗新发生。其实呢,王总已经跟我说了,装修上是不会有太大质量问题的,也不会影响到老百姓的安全和健康。但具体成本老百姓并不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对你公司不满,也就会闹出事情来。不用检测也知道,肯定是没有按样板间标准的,不然也不会成本只有800块钱了。对我这个判断,你没意见吧。”
沈浩无力辩解了,他当然知道这种内部成本是上不了台面的。1旦让购房者知道,他们肯定会群情激愤,然后会去找和样板间以及合同标注的材料标准之间的差距,就会闹出事情来。
看着沈浩的默认,林方政点上了1根烟:“如果沈总信得过我,不如回到最初,先听听我的意见?”
“你说吧。”沈浩叹了口气。
“第1,你们的借款合同,还是按3千万,恒济公司继续按约定付你们利息,同时你们利息所得税,也由恒济公司承担。”
“县长……”
王开济想表达这税钱让自己付不合理,被林方政伸手制止了。
“第2,对于你们公司分包给没有资质的恒济公司,以及恒济公司违法转包的情况,事情已经发生,业务也做完了,就当此为止,都不追究,下不为例!”
“第3,我会让住建局专门对装修成果做1番检测……”
沈浩当即疑惑道:“为什么还要检测?”
他以为林方政还要搞事情。
“你先别紧张,这个检测,只针对质量,不针对价格。检测结论也不会对社会公布。也就是说,只检测会不会对老百姓造成危害,这也是原则底线。如果确实有危害,恒济公司立即整改,责无旁贷。如果没有危害,也请你们马上和恒济公司结清款项。尽快安排交房,不要耽误老百姓入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