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文赋的惊人之语,显然勾起了林方政的兴趣,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别样观点来。
“说说看。”
“第1,就是要降成本。”房文赋不紧不慢道,“目前负责温泉水开采供应的是1家民营公司,政府确实可以采取补贴的形式贴补酒店的成本支出。但这样的方法只能缓解1时,是1种抱薪救火的方法。我查了1下,已经开采好的温泉矿井,确实会因为地下水位下降、蓄水池、管道维护等原因,增加1些成本,但远远达不到两年疯涨3倍的程度。关键是,如果他涨了价,所营利能够用于开采新井,也不失为1个扩大产能的路子。可两年来,这个投资开发公司没有1点这方面的迹象,反而据我了解,在市里开了两家高档饭店,县里开了1家高档娱乐会所。”
“你的意思是,这家公司实际并没有我们听到了那么惨,勉强维持成本,而是将获取的利益挪作他用了?”
房文赋坚定点了点头:“必然如此,否则无法解释这1违背常理的举动。”
林方政若有所思:“即便事实如此,也只能说老板是个会投资的商人,正常的市场投资行为。”
“话是这么说,但这样的涨价也是值得怀疑的。甚至背后可能有利益输送嫌疑。”
林方政被他大胆的猜测震惊了1下,虽然他也对这种连番大幅涨价有所怀疑,但猜测就是猜测,不能先入为主给人定罪。
“不要说这种捕风捉影的话!”林方政纠正了他的表述,如果要做领导身边的秘书,那说话就1定要谨慎再谨慎,不然任何1句话,代入到领导秘书身份,那都有可能被人推定为领导的意思。
“不好意思。”房文赋也觉得自己快人快语了。
林方政也没有继续纠结:“既然是批复同意的,那不管本质如何,至少程序上是合法合规的。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加强对今后涨价的监管,给酒店经营者补贴成本。”
“其实还有1个办法。”房文赋说,“为什么不把温泉井的投资开发权利收回来呢?”
“收回来?”林方政不解。
“对,收回国有。可以让城投公司出面,全面收购或绝对控股温泉投资开发公司。如此1来,不仅是定价的控制权,甚至后续的开发运营,都牢牢掌控到了县政府。也就1劳永逸,再无后患!”
林方政彻底震惊住了,这是多么大胆的想法啊。他下意识觉得这是1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在发表着1些不知所谓的雷人之语。仅仅因为现在的公司乱涨价就要把人家给“灭了”,未免太狂妄了。
可看着房文赋那坚定又清澈的眼神时,那1刹那,他似乎看到了1个人的影子。那个在竹海开发项目中,屡次遭到之诚公司暗算的年轻副乡长,仍然咬牙下定决心,绝不让对方染指竹海开发。
没错,就这1晃神的功夫,他看到了8年前的自己。
又暗自纳闷,为什么自己第1时间会觉得对方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反应,跟当时怀疑自己领导们又有何异?难道随着年龄阅历地位权力的上升,真的会磨灭1个人的赤子初心?偏偏在丧失初心斗志的情况下,还安慰自诩,这是成熟的标志。
房文赋以为林方政是在迟疑,继续解释:“这个也并非我的原创,实际上,在很多地方,因为温泉水本质上是国有矿产,所以温泉的投资开发由城投负责或参与,无可厚非。更为关键的是,有了更雄厚的资金和技术保障,将来还能联动开发温泉旅游周边附属品,对整个产业链是有很大助力的,这种助力绝非1家民企可比。”
良久,林方政幽幽道:“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不失为1条好的建议。我要再研究1下,在这之前,你不要对任何人说。”
林方政担心消息走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这家公司能独家拿到温泉开发的项目,在1个县城,没有35下本事是办不到的。
“我明白。”房文赋点头。
林方政给坐在对面的他扔了1根烟,自己点燃后又把打火机递给他:“你接着说。”
房文赋拒绝了打火机,没有立即点上烟,接着往下说。
“刚刚是成本方面。接下来是营利方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提质改造要1定时间,宣传引流也要口碑反馈,至少今年旺季是不会有太大起色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要稳住现在的存有的营利额,还要吸引已经关门的酒店重振信心开门营业,必须要下1副猛药。”
“什么猛药?”林方政掸了掸烟灰,也做好了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人建议的心理准备。
“强制消费和引导消费并举。所谓强制消费,就是要求全县各单位的培训会,以及省市放在我县举办的大型会议,都去温泉村。政府首先带头强制消费,给1个兜底保障,也可以在社会发挥带头作用。”
“温泉村有这么大的承载能力吗?”
“有的。”房文赋自信满满,“今天在煌家调研时,我私下问了服务员1个问题,他们专门有1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