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茂云的话勾起了周新刚的兴趣,但他显然也不会一直吊胃口,继续说道:
“当时,我并不知道古墓已经被盗了。
朱建业也同意我开的价钱,但他说还有其他几个宝贝,要一起打包卖给我。
我一想也好,打包还能少付点钞票,就答应了。
于是,这笔买卖第一次谈的时候,就没有做成。
其实我知道,他是想坐地起价多卖点钱。
可以理解。
虽然他是个土夫子,但我一想,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挖坟掘墓也不容易,便答应了他三日之后再次交易。
可是,三日时限一到,却没有等来朱建业。
我四处找人去打听,可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从此后,这个家伙好像从临城消失了一般。
再后来,你们的悬赏告示就张贴出来了,上面还列出了有被盗的物件,其中就包括那个明白釉堆贴螭龙纹蒜头瓷瓶。
我琢磨着,能够知道自己祖坟里埋的是什么物件的人,绝非一般人家,这些物件的名字应该是有据可查的。
而且,让你们警察局张贴告示满世界寻人的,这背后也不会是简单任人物。
之前,我还因为和一件宝贝擦肩而过而感到懊悔,看到你们的告示之后,我庆幸这笔买卖没有谈成,否则我就得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要说朱建业的尸体被发现这件事吧,也是挺巧的。
正好是黄昆出门办事返回途中,路过塘坞岭的时候发现的。
回来后,黄昆立即就跟我说了。他看了朱建业的骨骼,胸前肋下以及臂骨和腿骨都有折断的迹象,应该是生前遭人殴打所致。吃了一辈子的死人饭,最后也遭了报应……”
罗茂云一口气将整个事情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周新刚身子微微坐直,道:“那以往朱建业的同伙是谁?二爷的人在跟朱建业谈生意的时候,有没有听他说起过什么?”
“周科长莫急,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据我安排交易的人讲,一开始的时候朱建业是急于将手里的宝贝出手的。像他们这种吃死人饭的人,通常都是把物件从地下挖出来,就立即转手倒卖,换了钱好好享受。
正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但是,这次朱建业比任何一次都要心急。所以我猜测,他一定还有外界的压力。
因为我的人跟他也熟悉了,他无意中透露出这次干活,并不是跟本地的熟人一起做的,而是外地的。”
周新刚问:“那他有没有透露外地人的更多信息?”
“只说了那个外地人姓何,他们都叫他何老板。依我看,朱建业最多是个带路的,真正筹划指挥的应该是哪个所谓的何老板。
而朱建业手里的宝贝估计也是他暗中寐下的,所以才急于出手。”
周新刚点点头,罗茂云解释的合情合理,朱建业手脚不干净,坏了规矩,至于最后被何老板灭口、抛尸荒野。
“二爷,我有个问题,既然朱建业在本地小有名气,那为什么凶手在杀死他之后,没有拿走能够证明他身份的物件,或者毁掉他的六指儿之类的?”
罗茂云笑着道:“周科长,你每天日理万机,对城外的地形可能不是很熟悉,掩埋朱建业的那个地方到处都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
我听黄昆说了,那个坑挖的并不浅,可是挖坑的人显然没有想到那个地方雨水很多,且土质松软,一旦下雨,山上的水便会大股地流下,将土一点点地冲走。”
“我明白了,如果是二爷的人动手,绝对不会愚蠢到将尸体埋到那个地方。凶手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罗茂云连连摇头:“周科长说笑了,我也上了年纪,这些年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再干了,得多积点阴德,为后辈们着想不是?”
“开个玩笑,二爷莫要当真。咱们临城治安承平,二爷绝对是功不可没。”周新刚笑呵呵地说。
这倒也不是纯粹的恭维,在帮会的众多堂口中,只有罗茂云是御下最严的,在临城百姓的口碑也是最好的。
一年前,有个手下用强玷污了一个良家女子,那女子不堪受辱悬梁自尽,家人找到了罗茂云,求一个公道。
罗茂云二话不说就开了香堂,三刀六洞之后,将人装进了麻袋扔进钱江喂了鱼,还赔了那女人家一大笔钱。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罗茂云神情肃然,“周科长,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呢!”
“那怕什么?二爷最近不是跟临城站走的很近嘛!”
罗茂云眯起眼睛:“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周科长的眼睛。说起来,我也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
“如此说来,张国玺的事情,也跟临城站通气了?”
罗茂云点头:“老三这人跟日本人有太多的瓜葛,我担心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