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到宫阪树正虽然语气缓慢,但神色凝重,不禁再次疑惑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的。你让我查的人查到了。在你离开临城的那天晚上,军事情报调查处临城站的人突然对一处公寓实施了抓捕,在抓捕的过程中,一名年轻男子与中国特工发生了交火,并引爆了手雷自杀成仁,经过我们的多方调查证实,此人正是你要找的川本君!”
尽管这是一个悲伤的消息,可是宫阪树正在叙述的时候始终是面无表情,似乎跟这件事毫不相干一样。
“纳尼?”青年男子的真名叫作稻叶昌生,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丝毫不亚于五雷轰顶,情绪几乎失控起来。
宫阪树正轻轻地敲击桌面提醒他:“稻叶君,你是个专业特工,应该懂得如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稻叶昌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背绷得的紧紧的,似乎要将满心的悲伤自责化作那无形的箭,把自己撑成一张拉满张足的强弓,将自己的心击成碎片。
“稻叶君,不要悲伤,川本君做了他该做的事情,他是我们的骄傲,是大和民族的骄傲!”此时,宫阪树正的语气中才略微带着一丝忧伤。
“宫阪君,临城站的中国特工是怎么发现川本君的?”稻叶昌生的语气平缓了许多,但脸上仍然呈现出一种悼念的悲伤。
“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据说事发当天下午,临城军事情报站便开始对诊所、车行等地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而川本君的暴露,具体是因为诊所,还是车行并不确定。”
稻叶昌生重重顿首:“对不起,宫阪君,川本君的玉碎都是因为我的大意造成的,我不该突然联系他,更加不该贸然让他参加我的行动。”
宫阪树正摆摆手:“你的决定确实草率了一些,川本君一直都是蛰伏状态,他的身份隐藏的很好,本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的。不过,松井课长曾经嘱咐过,你在特定的时候可以寻求支援,川本君的玉碎,你固然难辞其咎,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忽略了我们的对手!”
稻叶昌生深以为然:“宫阪君所言极是,在情报这个领域,我们之前领先中国人太多了,帝国很多特工像我一样产生了骄傲自满的心理,用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就叫‘躺在功劳薄上睡大觉’。而我们的对手一直都在学习,都在进步,特别是军事情报处这个机构日益强大,对我们的威胁也越来越大了。”
稻叶昌生的话不无道理,最初的情报工作,日本的确是碾压中国的。
早在1901年,日本便在上海开办了东亚同文书院,以进行“中国学”研究为专务,实际上就是培养间谍。
学校中有极为重要的一课——“大旅行”。
每届学生都要用数月至半年时间对中国进行名为“大旅行”的实地调查。
开办三十余年来,参加调查的学生有三千多人,调查路线五百余条,足迹遍及除雪区以外的中国所有省区。
调查范围涉及风物、民俗、地理、物产、矿藏、工商、社会、政治诸多领域。
有些调查班十分专业,特就某种经济作物、特定社会现象、某类经济活动进行调查,精细入微。
比如,在中国湖南耒阳深山里有一个叫作田心铺的小村子,只有羊肠小道与外相通。买鱼肉杂货要走十几里山路,但村子地下蕴藏一种优质无烟煤,烧时无臭无烟,燃尽只留一点白灰。
因为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外人很少知道,即便在最详细的中国地图上也找不到。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竟然出现在了同文书院的调查报告中,报告中详细记载着湖南耒阳田心铺某山上有一座无烟煤矿。
宫阪树正点头道:“是啊,这确实是我辈该深刻反省的。”
川本草介在临城蛰伏,除了总部的松井直辉以外,只有他一人知道。
为了追回上海总部失窃的情报,松井直辉进行了特别授权,批准稻叶昌生在紧急情况下启用川本草介这枚闲子、联络宫阪树正,可谓是双保险。
不过,当时稻叶昌生抵达临城的消息,也只有宫阪树正一人掌握。
而且松井直辉特意交代,不得让宫阪树正的下线特工知悉,更不能让稻叶昌生与他们接触。
这么做既是为了保护临城的间谍组织,也是为了稻叶昌生安全考虑。
可即便是这样,最终还是出事了。
稻叶昌生沉默不语,这本来应该是一场针对中国特工展开行动的一次商讨会,但随着川本草介的死,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张口说道:“宫阪君,麻烦告诉我一下当时的情况,我想知道纰漏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嗯,你只需要说一下我的知悉范围之内的即可。”他补充道。
近年来,宫阪树正苦心经营着一个代号为“郎中”的谍报小组,并发展了几个下线,成绩斐然的同时,他也深感忧虑。
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