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泼皮的喊声,伊藤广志佯装没有听到身后的叫声,迈步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灰衬衣不干了,快步追上他,伸手就搭在了伊藤广志的肩膀上:“老子跟你说话呢,没听见是吧?”
伊藤广志知道这是纯粹来找茬的,这些人都是地头蛇,一旦沾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他身负重任,没时间跟这些泼皮纠缠,而且这样纠缠下去也不安全。
他心念电转,当即服软,很是恭敬地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灰衬衣:“两位兄弟,在下还有急事,请行个方便!”
灰衬衣将钞票在手掌上拍了拍,咧嘴笑道:“算你识相!”眼睛一直盯着伊藤广志手里鼓鼓囊囊的钱包。
伊藤广志来临城之前,为了行事方便,携带了不少的现金,想着尽量地不跟银行打交道,这样也更加安全一些,没想到忘记了财不外露,此时却被眼前这个泼皮盯上了。
灰衬衣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心说:“真是一只肥羊啊,随身带着这么多的钱。”和伊藤广志钱包里的这点钱相比,自己手里这几张钞票就显得太少了。
“啧啧……”灰衬衣的同伴也是嘴里发出声音,看得眼睛都直了。
伊藤广志也知道他们的心意,当即又拿出几张钞票塞到他手里,道:“两位兄弟,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灰衬衣嘿嘿一笑,手一摆:“走吧!”
“多谢!”
伊藤广志走后,同伴望着灰衬衣手里的钞票,使劲地眨眨眼,这来钱也太快了吧?
灰衬衣也是心里非常高兴,今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爆棚。
同伴撺掇道:“走吧,晚上聚仙楼!”
灰衬衣撇嘴道:“喝!你就知道喝!这点钱哪够啊?这人被咱们一吓唬就肯出血,身上肯定有事,走,跟着他,再弄一笔!”
“嘿嘿,还是你脑子活泛!这只大肥羊,是得让他多出点血。”
伊藤广志摆脱了两个泼皮之后,径直往元宝街一带走去,他这次来临城的掩护身份就是一个布匹商人。
商人讲究和气生财,甚至会表现出胆小怕事的模样,所以钱给了就给了,根本也不在乎便宜了那两个泼皮。
元宝街是一条临城的老街,西起牛羊司巷,东至金钗袋巷,距离不足百米、宽不到三米。与其说它是条街,到不如说更像一条小巷。
之所以要去元宝街,是因为此地距离与“夏蝉”接头的地点非常近。
伊藤广志生性谨慎,做任何事从来都是不打无准备之仗,何况此次临城之行内忧外患,处处充满了凶险,更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上一次的接头十分小心,在发现有人跟踪之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放弃接头。按理说,自己这边没问题。
从三浦和一对自己的种种态度来推测,应该是“轻舟”小组出了问题。
在这个时候三浦和一还让自己完成接头,大概就是对自己进行甄别。
这种做法其实也可以理解,换成自己是三浦和一的话也会产生怀疑。
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想,自己连“石桥”的面都没有见到,没道理会引得“石桥”暴露啊。
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伊藤广志绞尽脑汁,可仍旧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走着,走着,伊藤广志心思电转,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把所有的可能都盘算了一遍,最后还是认为问题出在了“石桥”本身,是他们小组某个人出了问题,导致了小组的暴露。
可自己如果等三浦和一来了之后跟他汇报这种推测,对方会相信吗?
显然不会!
先不说三浦和一已经先入为主了,就说若是三浦和一问他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他都没法回答。
“你怎么知道‘石桥’以及‘轻舟’小组出事了?”
是啊,既然两次都没有接头成功,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出事了,这会更加加深三浦和一对他的怀疑。
不能问,也不无法开口辩解。
伊藤广志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太难了。
在临城的这几天,他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轻舟”小组真的出了事,那么这个“夏蝉”为什么会平安无事呢?
别再是中国情报部门布置的陷阱吧?
他的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脚步不停,很快来到街边的一个面馆,他心里装着事,不想因为吃饭耽误太多的工夫,索性就点了一碗打卤面简单对付一下。
反正现在就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不会有胃口。
匆匆吃完了打卤面,伊藤广志付完账走出了饭馆,钻进了一个背街小巷,慢慢地放缓了脚步,就像是在溜达。
既然三浦和一在对他进行甄别,那此时会不会有人暗中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呢?
如果自己的推测正确,倒是不一定要马上采取行动甩了跟踪的人,